“王爺緩口氣兒,這話,就留著下去說吧。”
杜倦飛正瞎吹一氣,突然聽見了這話,一時也反應不過來。
“下去?下山嗎?”
魯二十四郎冷哼一聲。
“下山也行,要是不夠,再下去一點,我也不攔著。”
大陽朝的世界裡,雖然沒有人知道牛頭馬面,可也有陰曹地府的傳說,和杜倦飛前世的世界相比,這說頭也差不了多少。
陰曹地府,就在人間的下面。
杜倦飛卻沒想到這一茬,還想著他讓自己下山,是不想幫忙治病呢,忙又開口道。
“魯前輩,今日你救了辛捕頭,日後丹水王府上下,皆感念前輩大德!”
杜倦飛一句話剛說完,盛煬和潘朝酗都上前兩步,站在了魯二十四郎的兩側,魯二十四郎環伺左右,也冷笑著說道。
“王府上下?王爺,你今日死了,王府上下,還感不感我的大德了?”
這句話,杜倦飛終於聽出了其中的敵意。
誰知道杜倦飛面色剛變了一瞬,便又擠出了一張笑臉。
“只要前輩手到病除,治癒了辛捕頭,本王就是死,丹水王府,也絕不來尋仇,可好?”
這話說得灑脫,直震得在場眾人都呆了一瞬。
杜倦飛看著眾人的表現,卻是心中暗笑。
這句話出口,杜倦飛可不是在強撐臉面,其原因,倒有三個。
最重要的一個,是辛猿就在身旁,杜倦飛若是示了弱,豈不是在佳人面前丟臉,而說出這麼一句,不止沒丟臉,可能,自己的身形在辛猿的心裡,還要變得高大幾分。
其二,就是杜倦飛心高氣傲,自襯自己要想走,死人莊裡這三五千人,也強留不了。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死人峰下,郝染蓬帶了所以的兵力等著接應,而杜倦飛認為,接應的這些人,就是在自己失敗之後,等著看笑話的。
三種原因,終於湊成了這句大義凜然的話,誰知道魯二十四郎卻不為所動。
“她是捕頭,我現在是山賊,兵匪不兩立,我為什麼要救她?
就憑王爺一張金口,邀我做聞賓山之主,還不夠格。”
這話說得杜倦飛一愣,盛煬也又上前半步,轉身對著魯二十四郎一抱拳。
“魯爺大氣,今日殺王起義,他日就算沒了聞賓山,只要盛某人還活著,定以魯爺為尊,東山再起,也全賴魯爺!”
這話一出,潘朝酗也默契地真臂高呼,頓時,整座死人莊裡,都在喊著“以魯爺為尊”。
三五千人的尊崇,和杜倦飛一張嘴的胡扯,自然是天壤之別。
杜倦飛看著眾人的表現,心中也生出了些氣惱。
聞賓山都被自己炸了,三大山主也沒留一個活口,就這些殘兵敗將,怎麼就敢反抗自己了?
而自己以禮相待,就換了這麼個結果?
眾人的山呼聲越來越響,杜倦飛終於氣急敗壞,臉上頓時變了顏色,一張嘴,寒意逼人,直嚇得死人莊為之一寂。
“好啊,你們這些人聚在死人峰上,才一晚上,就忘了是為什麼了?”
眾人一齊安靜下來,杜倦飛伸手直指魯二十四郎的鼻尖。
“魯前輩,你要好生救治辛捕頭,本王還尊你一聲前輩,你那學二十四天武功的癖好,本王也配合你,這聞賓山,自然也留給你。
你要是不救,嘿,今天的死人峰,可就預示著你們這些人的結果了!”
魯二十四郎被杜倦飛嚇得一激靈,伸手掐了好一會兒鬍鬚,才開口道。
“給不給人治病,全憑我自己樂不樂意,你要強求,我豈能出手?
哼,小王爺,你要想救辛捕頭,那也好,你拿命來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