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倦飛一矛砸下,正中盧嘉的胸膛,雖說力道遠遜於那晚的盧嘉,可也砸得他緊咬著牙關,硬從牙縫裡擠出一片血霧。
盧寺鴦的鐵鏈終於探了回來。
杜倦飛早有準備,正和那一晚一樣,這一次,是杜倦飛像背後長了眼一般。
也不回頭,便橫矛一甩。
矛尾正撞在鐵鏈之上,其勢雄渾,駭人心神。
可杜倦飛的力道卻是弱了不少,一矛甩過,竟被鐵鏈打得脫手而出。
杜倦飛心中一慌,身形卻還是繼續著剛才的謀算,一腳踩在了盧嘉的頭頂,剛才還握著長矛的手,又跟著落了下來。
施夢羊終於趕到,接過了長矛,便攔下了鐵鏈。
杜倦飛的右臂毫無阻滯,可是手中無矛,如何戳破盧嘉的胸膛?
杜倦飛對這個問題的回答,是勾手成爪,將錯就錯!
一爪按在盧嘉的胸膛之上,實在是比長矛要弱了幾分,竟被盧嘉生生抗下,繼而回了一招。
一爪向上抓來,正扣在杜倦飛的虎口之上,緊接著,便要握緊手指。
杜倦飛一門心思的,要學著施夢羊的飄逸身形,哪能被盧嘉抓到,當下便腳步一錯,向後滑開幾分。
杜倦飛學著施夢羊的姿勢,手上動作比他慢了幾分,可腳下的速度,卻只快不慢,更顯輕飄。
杜倦飛臨來之前,便估算到了會有這一退,此時兩腳錯步,竟機緣巧合地躲過了鐵鏈的一虛一實兩招。
這巧合落在杜倦飛的心裡,卻更添了他幾分信心。
原來,自己真有這麼強!
一念及此,杜倦飛忙返身折來,又是一爪抓向盧嘉。
趁其病,要其命。
種種機緣加上一門心思,終於令杜倦飛打出了氣勢,暗合了武功之道。
這一爪的風采,就連施展它的杜倦飛,都被震懾到了,手中也下意識地,用上了板正的武學。
《悲鳴手法》。
一爪扣下,直在盧嘉的胸口捉出了一團血肉,更疼得盧嘉慘叫不已。
這慘叫聲落在杜倦飛的耳中,就像是興奮劑似的,直慫恿著杜倦飛落爪不停,招招狠辣。
盧嘉雖然狼狽,可也是武道高徒,只捱了三五爪,便強忍著疼痛還了一招。
盧寺鴦本也是沙場強丁,對兵勇武技也有涉獵,在教導子嗣的時候,也傳下了大陽朝軍伍的熟練技法。
盧嘉此時還來的這一爪,正是標標準準的《蕩寇爪》中的一招。
這一招,杜倦飛也是常用,只一眼瞥過,便下意識地也變了招式。
兩招一模一樣的爪功相扣又分離,再下一爪時,還是一模一樣。
杜倦飛是學武不精,每使一招,總得把這一路使完才行,盧嘉是心神慌亂,又看著杜倦飛的招式,下意識地模仿了起來。
兩人像是互相喂招一般,用的武技都別無二法。
可這種粗鄙的打法,盧嘉並未在臨敵之時用過,杜倦飛卻是久經其道。
再加上杜倦飛此時的出手,比盧嘉要快上幾分,以己之長攻敵之短,杜倦飛終於佔盡了上風。
手上佔了上風,杜倦飛的心裡,也更是張狂。
不錯,不錯!
自己就是比他強,之前的失算,全是因為自己沒找好,一招適合自己的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