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葉客棧二樓的一扇窗子裡,打起赤膊的朱肥油看了看自己滿是油光的手,臉上笑得甚是得意。
看了一會兒,朱肥油便搖了搖頭,拍打起床上那還兀自昏迷著的張昭來。
正在這時,房間的門突然被撞飛而來。
房門還未落地,杜倦飛的身影已站在了朱肥油的身前,更是一爪已然按了過去。
朱肥油卻不惱怒,直展臂一揚,將裹著被子的張昭揚到一旁,繼而又左閃右躲起來。
隨意錯步,以快躲快,便躲盡了杜倦飛的所有攻勢,可朱肥油卻不還手,更還有餘力笑著說道。
“《九耀連珠箭》都只有偷襲那一招,才傷得了你,看來,你有能力在我這兒接任務了。”
杜倦飛卻只回以一聲冷哼,繼續亂爪抓去,直到一招落空,抓炸了屋裡的茶几之後,杜倦飛才恨恨地開口回道。
“你敢對我下藥!”
下藥。
朱肥油“嘿嘿”一笑,也不反駁。
剛才朱肥油起身之前的一揮手,正是用上了他獨門的藥術。
這藥無色無味,杜倦飛毫無察覺的,便著了道,心裡很正常的,便想著怎麼殺盧虞了。
直到剛才盧虞那偷襲的一招,引動了杜倦飛的睚眥系統之後,系統治療了杜倦飛的傷口,也將杜倦飛體內的藥力給消解一空。
可杜倦飛還是順從心意地攻了上去,直到亂爪抓得盧虞重傷之後,才突然回過勁兒來,這才想也不想地衝入五葉客棧,想要找朱肥油問罪。
亂爪抓過,杜倦飛自認六百多點敏捷所帶來的速度,定是遠勝眼前的這位大胖子,可一室之中的輾轉騰挪,卻遠遜朱肥油一大截。
一個胖比肥豬的人,卻比自己更加靈活,杜倦飛直越抓越氣悶,終於在一招落空之後,停了下來。
杜倦飛停下動作,朱肥油卻停得更快一些,先一步坐在了一張椅子上,這才拍著肚皮,一邊喘氣,一邊說道。
“你們西域人都是陰險性子,我不下藥,你要是不動手,我還看什麼?”
杜倦飛聽見“西域人”這三個字,終於想起了自己假借的身份,這才稍安定下來,強壓著破口大罵的慾望,也找了張椅子坐下。
“朱掌櫃,這件事,本王記上了。”
朱肥油不知問什麼,聽著這話竟先撇了撇嘴,才繼續開口道。
“蝠王莫怪,咱們行走江湖,小心點兒,也不是錯事吧。”
杜倦飛自知打不到這朱肥油,又見到朱肥油也不願動手的架勢,自然也不願出手,只暗自估計著要怎麼說話,才不影響自己詭手蝠王的人設。
正在這時,朱肥油突然從褲腰帶裡掏了一把,繼而單臂前伸,直向著杜倦飛的臉頰而來。
朱肥油的這招出手,其速只比杜倦飛的出手,只快不慢,多虧杜倦飛心中還在警戒著,這才得以反應過來,忙亂爪抓去,想要攔下朱肥油的這一招。
爪影翻動,卻像是有意識地規避著朱肥油的胳膊一般,總是跟不上這條胳膊的行進。
只這一伸臂的功夫,杜倦飛已下意識地瞪大了雙眼,待到朱肥油的一隻手穩穩地搭在杜倦飛的嘴前時,杜倦飛的雙臂也停了下來。
緊接著,杜倦飛臉上的表情,便怪異了許多。
朱肥油的手中,是半個巴掌大小的小葫蘆,葫蘆開著蓋子,血腥味一瞬間便浸滿了杜倦飛的鼻腔。
朱肥油看著杜倦飛驚訝的表情,只似笑非笑地說道。
“距離你上一次喝血,就快一個時辰了。”
一個時辰喝一次血,是規避睚眥系統懲罰的方式。
朱肥油怎麼知曉的?
杜倦飛像是被點了定身穴一般,一動也不動的。
朱肥油見狀,也不作勢,便右臂一挺,直將手中的葫蘆頂在了杜倦飛的嘴上。
杜倦飛還沒回過神來,便習慣性地嘬了一口,將葫蘆裡的鮮血吸得乾乾淨淨。
待到吸過了血,杜倦飛這才回過神來,忙開口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