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早,杜倦飛坐在城郊路旁的茶鋪裡,向左看了看遠方的丹水別院,又向右望了望丹水城,正想著今日的謀劃。
日上三竿,杜倦飛添過了第七次茶水之後,終於耐不住了無聊,扭頭找話道。
“杜……咱家王爺,這人緣倒是可以啊,雖然這次宴會沒請城裡的人,可人家還都一趟一趟地送禮呢。”
餘無言點點頭道。
“王爺自從五年前執掌王府以來,一直愛民如子,丹水城中的百姓們,不管貧富老少,只要來求見王爺的,總能得到王爺的幫助。”
杜倦飛撇了撇嘴,說道。
“之前呢,之前的老王爺,不這樣嗎?”
餘無言倒是知無不言。
“殿下之前年幼,許是不知道這些。
老王爺在王府的時候,雖然也會幫助城中的百姓,可幫的,都是和咱們王府有交情的人。
現在的王爺可不一樣,所有的百姓,不管王爺認不認識,只要進得門來,躬身稱一句‘王爺’,那不管來人多麼卑微,王爺都會把他的求助放在心上。”
呵,這杜忠義,還真會得民心。
杜倦飛心中暗笑了一聲,也不在意這些事,便要岔過話題,聊聊別的什麼,正在這時,餘無言卻突然探過頭來,小聲說道。
“殿下,曹一元來了,咱們去見一見嗎?”
杜倦飛輕咦一聲,忙抬起頭來望去,正看見一匹孤零零的高頭大馬。
杜倦飛正疑惑著,忽然,餘無言一扯杜倦飛的衣袖,張嘴說道。
“殿下……”
話剛起了個頭,一顆石子便旋轉著飛來,直砸在杜倦飛抬起的茶碗底上。
杜倦飛還沒感受到碗底傳來的勁力,手中的茶碗便碎成了一把粉塵,碗中的茶水直傾在了杜倦飛的腿上。
嘿,自己怎麼說也是個世子殿下,哪裡來的刁民,竟敢誤傷自己?
杜倦飛喝了一早上茶水,好不容易從曹一元帶來的緊張情緒裡脫離出來,便又遇上了這事,哪還忍得住氣?
桌子一拍,杜倦飛便站起身來,指著石子飛來的方向,便要喝罵上一句。
可杜倦飛還未張嘴,餘無言的話便小聲地遞了過來。
“殿下,這就是曹一元。”
一句話,剛才還要趁著世子殿下的身份,罵一罵眼前刁民的杜倦飛,當即便軟了下去,差點被喉嚨裡的話嗆得咳嗽起來。
正在此時,一個人已悄無聲息地坐在了杜倦飛旁邊的椅子上,身形之快,杜倦飛連看都沒看清楚。
這一變故,更嚇得杜倦飛心中一凜,忙趔趄著向一旁躲去,腿邊的板凳倒了一地。
那人卻連看都不看一眼,只好整以暇地給自己倒了碗水,又一飲而盡之後,才看著已停下動作的杜倦飛說道。
“小師弟,剛才你的眼神太過淫邪,現在又半點穩重也不見,這可不對。”
小師弟?
杜倦飛一愣,左顧右盼了幾下,發現這人是對自己說話之後,這才拱了拱手,小心地問道。
“這位……兄臺,不知怎麼稱呼啊?”
那人聽見這話之後,突然扭過頭來,一張略顯圓潤的臉,正對著杜倦飛。
“哦,是了,你應該不認識我了。我是曹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