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彥也不知道自己全身上下冒的怒火,最後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一句不痛不癢的問候。
可能是想起那件事,他是頂級的刺客,百裡挑一,剩下的九十九個都得死。
或者是想起來那些事情,他對自己的關心,在蛇xue中為了自己而身中劇毒。
總之,任何的責備和幾天來的崩潰到最後,都成了毫無傷害的語言。
秦月明也想不到這樣的溫柔的問句,換位思考,如果自己是彥兒,肯定是想親手殺了這個欺騙感情的壞人,為民除害,也祭祀自己逝去的青春。可她卻毫不計較,心中說不上來的一陣暖意,口中磕絆“還,就好吧。”
多久沒有人問過他這句話了“最近過得怎麼樣?”每次回到狼煙國,紀狼帝只問任務。江湖上狐朋狗友,見面就是要錢花。所有人真心實意牽掛的是他的附加值。很少有人在乎他本人。
“那,以後也要好好的,不要做對自己不利的事。非要做,帶上我。”
這個要求實在是荒唐了,他是在玩命,怎麼能帶上一個前途似錦的無辜女孩。
從袖口當中取出那個令牌,拿在手上看了一會。
秦月明看到令牌的時候,表情都是僵硬的,以為她只是知道自己是狼煙國的人,卻沒想到她瞭解的這樣清楚。
“自己的東西,自己看好。被撿到了怎麼辦?”溫暖的手,冰涼的令牌,一同出現在他手掌中,隨後暖意退去,只剩下徹骨寒風灌入領口。
白彥走了,離開的時候,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像看破紅塵,已經脫離世俗的高人。她想通了,也想明白了,自己喜歡狼煙國六皇子的事情,荒唐得很。但是喜歡秦月明,卻沒有問題。
我不可能和你同流合汙,如果戰場相見,為了燕國的百姓,哪怕死在你絕世武功之下,也要抵抗到底。但是這不妨礙,我喜歡你,喜歡你的眼睛,話語,喜歡你僅僅作為秦月明的一切。
喜歡就是一種感覺,計較太多,就不是喜歡了,而是分明要從對方身上挖下來自己需要的東西。
秦月明微紅了眼眶,他不想追,也不敢追。盯著手中的令牌,有種想把它扔出去的慾望。他本來就滿腹愧疚,現在更難受。不是說黑白兩不立嗎,自己還真的好意思,作為見不得人的壞人,在陽光下大肆轉悠。
一回到家,越過母親的呼喊,父親的吵鬧,徑直走進房間,坐在梳妝臺前。
銅鏡中的自己有幾分憔悴。“馨蕊,我的胭脂呢?”
“原來的胭脂質量不好,散粉,去採購新的了。過幾天就來,大人要是想用,我這裡還有一點。”
白彥手靠著自己臉,太涼了,本身冰冷的雙手,貼在臉上,居然手還能感受到微涼。
“馨蕊,你幫我一個忙行嗎?”
“您說。”
“幫我出去跟個人,不管他幹什麼,一定要和我彙報。”白彥不是故意要跟蹤秦月明的行蹤,她只是想每時每刻都知道,他在做什麼,是開心還是不高興。完全沒有要抓他一個正著的意思。
“跟誰啊?”
“就是原來向陽公主的面首,秦公子。”
“沒問題,我這就去打聽。”馨蕊放下手中茶杯,馬上轉身出門。
她前腳剛離開,母親馬上推門而入“你是不是和街上一個男子拉扯不清。”
白母語氣並不好。白彥知道她不高興,幹脆糊弄過去“沒有,我今天一直都待在皇宮裡。”表情冷漠,彷彿多說一個字都是費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