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吵鬧她聽見了上百次,每一次都是父親喝醉,母親被打,哥哥受傷,這樣固定的模式,今天也沒有一點意外。
馨蕊急的團團亂轉,看到白彥就馬上撲過來問怎麼辦?
“能怎麼辦?”白彥雙手隨便一攤“他們就是這個樣子,一直都是。”
怕是明天自己家的慘狀,就要傳遍整個燕都了。
“你們都安靜一點好不好,又在吵什麼啊?”白彥進屋,拉起癱坐在地上的母親,心裡煩躁的厲害。
自己這算是什麼人生,一會天上,一會地下。前一段時間還是眾星捧月,要什麼有什麼,開創歷史先河的大官,這一下又變成不知所措的小丫頭片子,看著自己父親大罵自己母親。
“你站過去。”白父還想動手,嘴裡還叫囂著不堪入耳的難聽詞彙,白彥伸手推著他的胸口,一把把他推遠了。
白母哭哭啼啼地在她肩膀上打了一巴掌“你這個姑娘不孝啊,怎麼能動手打自己的父親。”
閉上眼睛,然後睜開,抓著母親的兩個肩膀問道“那您說,他憑什麼動手打你,我要眼睜睜看著他打你嗎。”
“男人是天,女人是地”白母一邊教訓自己姑娘,還用手一下一下不重不輕拍打著她的肩膀“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天永遠都在地之上,你要是以後不順從自己的丈夫,被打也是活該啊。”
都是什麼鬼話,自己以前還相信過這樣的鬼話。白彥被噎的半天發不出聲,腦海中響起向陽常用的一個名詞“放屁!”吐出二字,又攔住朝自己臉上揮過來的巴掌。
抓著母親的手腕,好像是抓著一個老樹幹,皺皺巴巴的面板裹著骨架,這是一個婦女一生悲慘命運的寫照。
“憑什麼,大家都是人,憑什麼因為男女就要這樣低看自己。他打您,您不還手,他罵你,您不還口。是不是有一天,他要——”指著地上醉醺醺,意識都不清醒的父親,提高嗓門,瞪著眼睛質問面前苦了一輩子,卻還是隻會順從的母親“他要是動手想殺您,您是不是還要感謝,幫您結束了痛苦一生啊。”
“我的命運,我的人生,我憑什麼要聽別人的話!”
她這一句爆發而出的質問,急哭了母親,更是驚呆了看熱鬧,正準備拍巴掌叫好的哥哥。
“反了反了,反了天了。”
“我的妹妹可是厲害了,可是真的厲害了,太厲害了。”他戲謔的調侃充滿著不屑,卻想不清楚現在究竟是誰在誰之上,明明得道的人是白彥,作為雞犬,有機會昇天的才是他這個哥哥。
“你說,是誰把你教壞的——是誰把我女兒教成這個樣子的。”
母親眼淚決堤,哭著坐在地上抽泣,活像一個三歲鬧別扭的孩童,眼底盡是遺憾。好像自己女兒做了多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
“你這樣子,那個男人敢要你,你以後要怎麼嫁出去。你說說,你以後怎麼嫁出去,你以為你幹出來的那檔子殺夫之事,我這當媽的不清楚嗎,你現在還要幹什麼?”
白彥火氣又冒上來“什麼叫做我殺夫,我明明是被人冤枉,差點被害死,你們不管自己女兒的死活,為了一個面子,就把我嫁給陳家,我還沒有說什麼。”
“我不想嫁出去。”她看了一眼地上無可救藥的母親,雖然心痛,卻還是轉身離開,站在門口,不忘說一句“我會和我自己心愛的人成家,我們會組建新家庭,但我絕對不是把自己當商品,賣給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