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明不由分說,彎腰就要抱起彥兒跑,但是向陽公主也不是蓋的,轉身拿出長鞭就打在他受傷的手指上。
本能因為疼痛縮手的空檔,向陽公主已經單手攔住白彥的腰肢,一隻手臂,將其攬入自己的懷抱。
“你堂堂一個公主,現在在街市上和我搶人,恐怕是不妥吧。”秦月明擦掉滲出來的血跡,格外冷靜看著她,沒有焦急,只是雙眼始終停留在白彥越來越通紅的臉上。
“就是因為我是公主,這是我手下的人,所以我才要帶回去。憑什麼把一個妙齡少女,給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孩,要是到時候出事情了,算誰的。”向陽沒有鬆手的意思。
她本身就打算出宮會會秦月明,但是還沒有準備好久聽到侍衛慌慌張張的說,剛剛看到白彥姑娘一個人出了宮,而且神色格外不自然。
沒有多想當機立斷,尋著白彥的痕跡跑過來。但是沒有想到皇宮中的探子這麼厲害,已經把白彥的訊息傳遞給了這個江湖小子。他這麼關心白彥,這是因為這小子用情深,還是也是另有所圖呢?
“你看不出來她生病了嗎?她需要治療。”秦月明還是欲伸手搶人,剛剛白彥的狀態實在是嚇到他了,那一下通紅的雙眼感覺就是,身中劇毒之人最後的殘喘。
“所以呢,你一個江湖小子四海為家,住房面積還沒有我的茅房大,你去給她看病嗎?我勸你一句話,好好回去歇著,過兩天你還要完成我的任務,現在不是照顧自己心上人的時候。”說著就要轉身回宮,現在白彥的病情實在是耽誤不得了,摸著她越來越滾燙的身體,感覺抱了一個大火爐。
這話說的不是沒有道理,秦月明沉默了,蒙著面罩只能靠雙眼注視白彥昏睡的面龐。他只希望她能好好的,但是現在的自己根本沒有這個實力,就算是帶她回去,那間小屋也只能住一個人,而且自己是男兒身,不好照顧一個年輕姑娘。讓向陽公主抱走,可能是最好的辦法,也是唯一的辦法。
“你要是不放心的話,今天午夜到我的房間來,看看她,但是現在我肯定要帶她回去。”
不由分說,向陽跨上自己的白馬,偏頭看了一眼站在那裡的小子。他眼眶中閃閃發光,充盈著的全都是真情實感,他是真的用情深。沒有被阻攔,向陽也不再了,策馬狂奔,朝著皇宮跑去。
“快點幫我叫太醫。”手裡抱著一個姑娘下馬,在侍衛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大吼一聲。
侍衛也不知道為什麼,總之叫人就對“是是是,小的這就去。”
她橫抱著白彥,放到自己的床上,本來想為她蓋好被子,但是摸到滾燙的身體,雖然拿不準白彥到底是怎麼了,但是現在的症狀來看,起碼也是得要冰敷,絕對不能用被子捂。
沉睡中的白彥確實熱到崩潰,全身上下就像是一隻被火炙烤的小羊羔,手腳都被繩子綁住,架在火上,不管怎麼躲都躲不開。她難受的哼唧,能感受到額頭劃過一雙格外柔軟的手,細膩如雞蛋滾過。
太醫驚慌的看到一個婢女躺在公主的床榻上,瞥見公主的眼神,沒有多問,趕緊上前檢視。
“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身上這麼燙。”
首先要排除發燒的因素,若是發燒已經到了這個溫度,白彥十有八九,不是變成白痴,就是要廢掉重要器官,向陽覺得這種發熱可能就是體表了,完全沒有傷害到她的內髒。
太醫上手把脈,這個脈搏不是明顯的病脈,而且還要比一般人的脈搏更加強健。完全不是一個昏迷的人應該有的脈搏狀態。
後退一步,眯縫雙眼觀看這個女子的面色。紅潤,過分的紅潤,翻開眼皮一看,才發現眼睛裡面也全部都是血色,像是眼球被紮破一樣,血紅一片。
他又後退一步“公主殿下,這個病症我從醫多年,還是真的沒有遇到過,能不能允許我回去查查藥典,看看歷史中有無這種記載。”
“啥”這已經是皇宮中數一數二的大夫了,要是他都沒有見過,向陽公主可是真的要慌了
“你是一個救死扶傷,妙手回春的大夫,你現在告訴我你沒有見過這種病情,打算去查查。等你查到了,病人怎麼辦啊,有沒有一點責任意識。”
她雙手插著腰,扶著自己額頭嘆了一口氣,現在怎麼辦,大夫都說沒有辦法。
太醫知道公主心急,叩拜之後小跑回到自己的房間,找出來兩本藥典。對於這兩本書再熟悉不過,什麼病症在什麼位置,應該用什麼藥,他都清清楚楚記得頁碼。
一下就翻到最嶄新的一頁,果然這種病症根本不是什麼常見病症,而是以家族性為特點發作的,歷史上有這種毛病的大家族只有三個。
一個是三百多年前的歐陽家族,還有一個是曾經名震一時的頂級富商劉家,最後一個就是母系家族陳家。歷史上只有這三個家族並發過這樣的疾病,一旦發作無藥可醫,這好像就是家族的詛咒,伴隨著一代一代人傳承,在血脈中流淌,無休無止。
可是這個小小的宮女。和這三個著名的家族能有什麼聯系,為什麼家族的遺傳病,會出現在這樣一個普通姑娘身上。太醫合上書,拿起冰晶草製成的藥丸前去複命。
“怎麼樣怎麼樣,找到了沒有。”公主看到他回來,從凳子上直接站起來看著他問。
太醫為難的說“雖然解釋不清楚原因,但是這種病非常罕見,幾乎沒有出現過。首先姑娘身上應該帶著潛在的危險,加上最近可能氣火攻心,導致這種潛在危險開始顯露。這是冰晶草,先服下壓制一下,給姑娘準備很多的冰,讓她坐在其中,看看能不能熬過去。”
重點細節雖然沒有問清楚,但是那是之後的事情,向陽公主推開門,朝著外面喊道“來人給我準備一個大浴盆,裡面放滿冰。”
轉身回來看了一眼面色還是通紅的白彥,帶太醫“這種病,叫什麼名字,我親自檢視一下。”
“回公主殿下,這種病叫做赤火病歷史上——”太醫還要接著說下去,被一個手勢叫停。
這麼說來就合適了,史書中寫過,白彥天生就有頑疾,這種頑疾遺傳自她的親生母親。她不能過分著急,否則便會發作。
白彥到了生命的中後期,性格暴躁濫殺無辜,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這種病導致。這種叫做赤火病,按照現在科學來說,就像是一種有利有弊的基因缺陷。
這種缺陷讓患病者比其他人更聰明,料事如神,深謀遠慮,高瞻遠矚。也更加心狠手辣,擁有鐵血手腕,並且非常適合練武,內力深厚,行動敏捷,具有成就一番事業的所有秉性。
可是這種病,也讓人痛苦不堪,若是掌握不好這個尺度,最後只有死於非命的份。
向陽懂了,這幾日是白彥想的太多了,原來一個純淨如水晶的個體,初次受到外界沖擊內部開始碎裂,綻開無數細小但是又價值的紋路。這些細紋讓純淨的白彥出現缺口,氣火攻心,誘發了身體中潛在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