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俞安樂驚喜的抱著手中的畫具站起身,雙眼閃耀一如清晨初始的時候,“您醒啦!”
她一邊想放下手中的畫具,一邊興致勃勃的說道:“您睡了一天肯定餓了吧?我順便做了點家常菜,您別嫌棄,我替您再去熱一下就可以吃……”
“你畫完了?”言旋站在門口,打斷了她的興致,簡短的問道。
俞安樂從這四個字中感受到了一股涼意,她遲疑了一瞬間:“……沒有。”
“沒有?”言旋慢條斯理的重複她最後兩個字,他側開身子,望了廚房一眼,又慢吞吞的問了一遍,“沒有畫完?”
俞安樂緊張起來,她身體繃緊,等待著言旋的宣判。
“俞安樂,你還記得那天你跟我怎麼說的嗎?”言旋站在原地,眼神淡淡的,並不包含責怪的意思。但俞安樂卻在這道輕如鴻毛的目光之下緊張的攢起了後脊椎的肌肉。
哪天?
她怎麼說的?
俞安樂一面保持著面上的淡定一邊分出精神絞盡腦汁去回顧。
她的眼神有些茫然的劃過言旋的肩邊,落在亮著清亮燈光的簡潔的客廳裡,餘光看見被推開還沒來得及關上的房門……
她的眼睛忽然瞪大。
那天……
那天她哭腫了一雙杏眼,揹著行李,被赤裸裸的金錢的重量和父母給予的難堪打擊的無法自處。然後,她站在樓道裡,對著關心的問出“你怎麼了”的言旋,哭著說出——
“我想畫畫。”這樣的話。
之後,言旋便非常幹脆的實現了她的夢想。
讓她成為自己的助理,給她發工資,給她免費的房子住,還送給她禮物。
俞安樂心裡其實是非常感激的。
“嗯?”言旋沒有等到她的回答,從鼻腔中發出催促的聲音。
“我……我說我想畫畫。”俞安樂低頭看著沾滿了鉛漬的雙手。
都是託了言旋的福,她現在才能夠在這座無親無故的城市之中感受到難得的人情溫暖,還能安逸的畫畫。
所以,她想為言旋做哪怕只有一丁點的事情去報答他的知遇之恩。在從高木僑的口中聽到了言旋的生活是多麼缺乏關照之後,她的內心是雀躍的、欣喜的,她終於可以為老闆做一些事情了。
但是……
俞安樂小心翼翼的瞥了眼臉色發冷的言旋。
他並不因為那些簡單的飯菜而感到開心,甚至……
言旋緩慢的眨了一下眼睛,目光投向他白天佈置給俞安樂到現在還未完成的任務:“那麼你畫完了嗎?”
“……沒、沒有。”俞安樂搖頭。
“所以,你今天幹了什麼?”言旋搖搖頭,有些失望,“打掃衛生?還是說買菜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