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牢房之中,雲江澈原本還在抗爭,可是看到拿著藥,想要自己死的人是一直敬重愛戴的哥哥時,他突然不再掙扎了。
張了張口,不知說什麼,雲江澈低下頭只知道笑。
“阿澈,很快的,這個藥,很快的。”
雲令政抬手,“手落在他的後頸狠狠用力”,將雲江澈的頭抬了起來。
此時麻藥已經過去,雲江澈只能感覺到疼,身體的其他異樣他察覺不到。
等藥被灌進來時,無色無味,也無多餘苦痛。
夜漫長,人生路漫長,險路亦漫長。
雲令政腦海之中迴盪過很多畫面。
是雲江澈全然的信任自己,從小追在自己身後叫二哥。
他是家中二子,母親生了大哥過後年末,又有了自己。
那時候他安靜,不喜歡哭鬧,不像是大哥,一歲的年紀,正是吸引人注意的。
等他長大點,母親懷了雙生子。
父母的注視就更遠了,他這個二子,不上不下的。
沒體會過父母對大哥的那種關注,也沒有感覺過父母對雙子的愛護。
他就這麼長大了,六妹妹去了。
後來他也想過,那現在的六妹妹,還是不是他的六妹妹。六妹妹其實也是聰明的,只是在西洲那種地方,女子的天地總被規矩壓制著。
她是禮教的受害者,並不是什麼別人口中的“戀愛腦”,她也不想倒貼楚王。
六妹妹沒有辦法,為了家中清白,她只能跟家裡人斷絕關係,遠赴大周。
旁人看得到的只是表層,他看見的,是真的六妹妹,“血骨錚錚”。
這個六妹妹也是好的,她做了原先六妹妹不敢做的事情,擁有女子沒有的力量跟許多男子沒有的毅力。
他總以為,這樣的人,會懂他。
可她覺得他的孤僻跟冷血都是一種“病”。
“或許吧……”想到這,雲令政看著雲江澈口中流出的血,緩緩吐出一口氣,輕聲道:“或許我真的有病,畢竟沒有哪個有病的人會承認。可是南絳的事情之後,我身邊的人死的越來越多,親隨一個接一個的去,好似靠近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算命的說我生來不詳,說什麼,慧極必夭。我活的好好的,死的是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