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策,我可能生……”
生病了。
還沒有完整的說完。
白添翎的聲音就是一頓。
她的臉依靠在雲令政懷裡,一地的鏡子碎片,折射出白添翎臉上的一個詭異笑容。
“我可能生病了。”
白添翎從雲令政懷裡出來,她沒有抖的那麼厲害了。
“我總是夢見家人慘死的畫面。”
她轉過身去,身子有些不穩,拄在了窗邊。
“言策,現在因為先前給景昀治病,我用了你的血。如今,我沒辦法離開你超過五天的時間。可是以後怎麼辦呢,以後……你跟南絳成婚,難道我也要跟在你身邊嗎?”白添翎轉頭,看向了雲令政。
風吹起她的頭髮,白添翎眼底,都是憂鬱。
雲令政目光微重:“等找到了雲姒,讓她給你看看。”
“那萬一雲姒也看不好呢?戰奴也看不好,韓仲景也看不好。這樣,我們是不是一輩子都要綁死在一起了?”白添翎眼底有淚光閃爍。
有不甘心,有難過。
雲令政垂眸:“不會。”
白添翎不死心:“如果會呢?”
雲令政抬眼,擰眉看著白添翎:“你什麼意思?”
“南絳說我們三人可以一起生活,南絳都不介意,你難道不願意嗎?你答應過我的家人,會照顧好我。我的家人,是因為你才死的,但是他們死也不後悔。”
轉身,白添翎看著雲令政:“我就想問問,如果……如果解除不了,那怎麼辦?”
雲令政看著白添翎,眸光也一點點沉落下來:“你覺得,有這個可能嗎?”
“言策,你沒有輸過。”白添翎目光安靜如水,跟平日並沒有什麼不同:“所以你總覺得完事都有把握,其實,我挺想要看你輸一次的。我們就來賭,這個東西,它無解。”
白添翎離不了雲令政。
這個東西,無解。
雪還在下,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墜落人間。
南絳滿頭白雪,到那的時候,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
她跌跌撞撞的衝下馬,跌跪在地上,大聲呼喊:“哥哥!”
沒了,什麼都沒了。
小哥沒了。
意歡沒了。
什麼都沒有了。
她真的,快要一無所有了。
所有在乎的人,都在一個個離他而去。
“哥哥……對不起……對不起……”南絳只覺得萬死難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