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極少以這般高的腔調,親手誅殺誰了。
甚至可以說,近幾年,除了失憶那會從戰場回來,對百官開始株連九族至今,都未曾起過今朝般的殺心。
現他如今,像是被什麼喚醒了一般。
整個人,又回到當初。
手腕鐵血,毫無慈心。
幾乎讓所有人都覺得,他這遮天之手,握住了他們每個人的脖頸。
只要他們有異動,大錯也好小錯也罷,他可以不聽半點解釋,就擰斷他們的脖子。
看著劍落,倒地兩人。
他們脖子上,有一道細細的傷口,在地上像是條被拖上岸的魚兒,掙扎了撲騰了兩下,忽然就沒了動靜。
頃刻之間,原本還喧鬧的大殿,安靜得不像話。
霍慎之抬眼,晦暗的眸色冷靜異常。
西洲的使臣在這炙熱的天,渾身涼透。
他們看著腳下的同伴,在看著站在他們面前的男人,張了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便是連雲姒,眼中也有震驚。
他當著大周文武百官的面殺西洲的使臣……要揹負罵名,要揹負罪孽,要被大周的文武百官審判,要被武宗帝拿住現成的把柄!
這麼做,太沖動了!
“救……救人!快來救人!”
武宗帝反應過來,急忙朝著其他人喊。
轉頭,又看向了站在霍臨燁身邊的雲姒:“錦弗,你快救他們!”
瘋了,簡直是瘋了!
真打起來,誰上?
難不成是要霍臨燁上?
霍臨燁現在是太子,要是路上有人算計,那還能活嗎?
要是讓霍慎之上,那他重兵在握,打得贏打不贏,對他都沒有好處!
霍慎之淡淡開口:“陛下不必驚慌,大周同西洲這一場戰,必起。且是西洲之過,與我大周無關。”
西洲使臣支支吾吾開口:“攝政王殺了我們西洲使臣還要含血噴人!”
霍慎之頷首,深墨的眼似笑非笑:“那就對著本王說一句,爾等都不知太子逃婚,西洲公主炸死,皆是你西洲十三皇子之計,而她——”
染血的劍鋒,毫無預兆指向雲姒。
雲姒心中一震,不知他要做什麼。
只能看見,他眼中的墨色是靜止不動的濃稠。
英挺的眉眼盡是殺戮冷漠,威嚴清洌的聲音驟然加重,甚至不斷在大殿上空盤旋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