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跪下,給狼王叩頭。
他已經不識景昀了,但是他從小生活在獸群之中,鼻子靈敏,他知道哪個是景昀。
蕭子翼之前讓他出來,原是為了過幾日的大婚。
但他在路上,嗅到了景昀的氣息。
獸類的靈性不是人可揣測一二的。
時隔五年,狼王在聽見白澤的聲音時,便攜帶群狼下山了。
它也見到了當年它奔赴千里,送到南絳手中的孩子。
“嗷嗚——”
狼王看著叩頭的白澤,仰頭呼號,後退幾步,舔舐著嘴邊的鮮血。
這次它也得以飽餐一頓,便是連那些馬兒,都沒有放過的。
白澤起身,看著餘下的狼群還在分食地上的殘骸,拖拽著“獵物”回巢之際,他熟悉的另一個“老朋友”,也緩緩出現。
雨水沖刷著它黑亮的毛皮,它身上的血水,漸漸變淡。
“朱厭。”
白澤見到朱厭,心中微酸。
朱厭還記得它,阿姐卻不記得他了。
不記得也好,他不圖這些。
若能歲歲平安,即便生生不見。
朱厭到白澤身邊,發出陣陣低吼。
方才的一戰,它顯然也得飽餐。
白澤看著用身子推了推自己的朱厭,和緩一笑:“再會了,朱厭。”
風雨未歇。
山洞之中,直到嬴棣生了火,景昀伸手在東陵初闕的眼前晃了又晃
她僵至的目光,才漸漸有了微光。
“你還好嗎?”景昀跪坐在東陵初闕跟前,拉著她的手,晃了晃。
東陵初闕忽然有些哽咽。
她哪裡能好,嚇都快被嚇死了。
可是面對兩個比她小,都沒有嚇哭的,她又沒臉哭出來。
生在皇宮這麼多年,她哪裡見過這種血肉紛飛的陣仗?
便是先前被刺殺,那面對的也是人,好歹能說兩句,講講條件,看看能不能有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