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坐船頭,哥哥我岸上走.....”
聽到一首自己熟悉的歌曲調子後,在地裡的‘紅姐’,就跟著唱了起來。
陳溪在河灘裡吹著一首九十年代的流行歌曲《纖夫的愛》,這首歌過了十幾年,在村子裡也會經常聽到。這首歌歌詞曲調都很簡單,聽起來歡快喜慶,村裡人聽多了,沒事的時候都會哼上兩句。
吹完了,紅姐笑眯眯地問道:“小溪啊,你在學校裡面有幾個好妹妹啊?”
陳溪向紅姐笑著問道:“紅姐,我可沒有什麼好妹妹。我剛聽你唱的好,怕是你想起大柱哥吧?哎!大柱哥可有大半年沒回來了吧?要是我老婆好長時間沒見到了,我也想得慌,晚上一個人睡覺都冷。”
“去,你小孩子懂什麼啊,毛都沒長,還和我開玩笑,沒大沒小的,”紅姐臉上一紅,有些羞怒地說:“我說小溪啊,你在學校裡不會找了一個‘好妹妹’吧,我好幾次看到你和大奶奶家的劉芬在一起,那丫頭長得可真洋氣,你們不會真的在談戀愛吧?”
“紅姐你想哪兒去了,我和劉芬是同桌,兩年的同桌,關繫好,走在一起很正常的啊。再說了,我才十四歲,哪裡會談戀愛啊。紅姐,要不要你給我說說你和大柱哥談戀愛的事情?讓我也學學麼?”
紅姐聽到陳溪又把事情扯到她的身上,就撇了撇嘴說道:“你還用學?我看你小小年紀就口花花的,肯定一肚子壞水,我看我還是讓劉芬離你遠一點,不然最後肯定讓你給騙了。”
“噢,紅姐,原來你是讓大柱哥騙回來的,大柱哥真厲害啊,能把紅姐這樣的大美女給騙回來,真了不起啊。等大柱哥回來了,我要跟他學兩招。紅姐啊,大柱哥今年啥時候回來啊?”
陳溪調笑說紅姐是個大美女,其實她也只是個面容普通的農村年輕女人罷了,只是她身材高挑,胸臀豐滿,又常年勞動,看起來有一種樸素的美感,在農村人眼裡,她也算作真正的好女人,因為她的身形好生養。
“小溪啊,我說你從哪學的口花花的,我要給你媽媽說說,好好管管你,要不長大了,那就是一個禍害啊!”
“我才不怕呢,我媽媽說了,要不口花花,長大了就找不到物件,娶不到媳婦。紅姐,你要管我啊?我聽說你孃家裡還有一個妹妹啊,聽說長得和你一樣漂亮,你要是介紹給我了,我就不口花花了。”
在農村裡,和自已平輩的外姓的女性調笑,是很正常的事情,也不算失禮。平時碰見的時候都會調笑兩句,厲害的說上一句話,女方就面紅耳赤,落荒而逃。陳溪平時是個乖學生,感覺這樣很粗俗,也沒有幹過。不過,現在覺得調笑幾句,還是很有意思的。
“呸,你這小子,我妹妹都十八九了,你毛都沒長齊,我介紹給你幹什麼?”
“女大三抱金磚麼,大上四五歲也不算多,再等幾年不就行了。”
“小溪啊,你這是打算找個童養媳麼?”紅姐似乎想到了什麼,呵呵笑了幾聲說道:“好吧,既然你要我幫忙介紹我妹妹,我又看你還不錯,我妹妹跟了你不虧。我明天就帶著我妹妹去店裡和你媽媽談談,到時候你媽媽問你的意思,你到時候可不要躲起來哦,哈哈哈...”
在紅姐的勝利的笑聲中,此次語言交鋒陳溪完敗了,落荒而逃。
當語言變成了行動,那也是很可怕的。
第二天星期六,陳溪早上起來,又在芙蓉山頂跑了一趟,他跑的很快,不到四十分鐘就往返一個來回。山頂上寒風呼呼地吹,跑起來呼吸困難,他的臉也感覺要凍僵了。
下山後,山下的公路地面上都開始結冰了,不知道誰把水倒在了路上,他經過的時候,差點摔了一跤。他走到學校的單雙槓處,是老師居住區的一塊空地,平日都被小孩子們霸佔了,早上天冷也沒有人在,他就鍛煉了半個小時。學校沒有別的健身器材,只是安置了簡易的單雙槓等,時間長了,單雙槓都搖搖晃晃的,摸起來也鏽跡斑斑。冬天裡,單雙槓上面都結了一層冰,手抓在上面的時間長了,感覺都要凍僵了。
回餐館的時候,吳長慧已經開始忙碌了,有人來吃早飯買包子。當包子蒸籠一揭開,從裡面冒出的白氣,讓整個房子裡都雲霧繚繞的。
陳溪吃完飯後在屋子裡看了會書,他最近看的都是經濟金融管理類的,還買了幾本英語文學名著睡前看幾頁。
大概過了兩個多小時,陳溪就聽見鋪子外面傳來一陣熟悉的笑聲,似乎昨天聽到過。
他放下書,懷著忐忑的心情,走到外面。
正看見母親和一個年輕女人在說話,那個女人就是昨天與他調笑的‘紅姐’。她今天穿著紅色翻領的呢子大衣,黑色長褲,顯得高挑,她說話的時候,聲音很大,笑聲很爽朗,一旦大笑起來整條街道似乎都能聽得到。她的笑聲似乎能讓人感覺到她很開心,她的日子過得很不錯,給人一種積極樂觀的印象。
陳溪站在門口看她的時候,也被她瞧見了。於是她身體微傾,稍稍地拉近了與母親的距離,像是說悄悄話一般,指著陳溪對母親說了幾句什麼,然後母親和她一起大笑起來。她們笑的極為開心,似乎有停不下來的趨勢。只是在陳溪聽來,這笑聲中包含的戲虐,而且戲虐的物件似乎是他,這讓陳溪感覺到有些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的似乎並不止他一個人,還有一個站在‘紅姐’後邊,是一個身穿黃色羽絨服藍色牛仔褲的年輕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