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嫁人的時候,我來了,只是我既沒有勇氣再見你,也沒有勇氣帶走你。”阿茶對著面前的空氣動了動嘴唇。
原來他也會對別的男人『露』出這樣滿足的笑容,這原本是隻屬於他的,原本他們是可以在一起直接到老的,原本他們會很幸福很幸福……
可是這一切都被他給毀了,徹底的毀了。
“咳咳……”阿茶忽然蹲下身子來,不可自已地咳嗽著,似乎很難過的樣子。
他已經沒有再去愛人的資格了,何況從頭到尾他想要愛的只有那一個。
阿茶緩了緩,嫻熟地從白『色』西裝的口袋裡掏出一張手帕來,從唇邊一撫而過。
“需要幫忙嗎?”
阿茶想要直起來的身體在這一刻明顯地僵住,是……她?
“沒關係,我沒事。”本就不大愛笑的唇角似乎更加僵硬了,阿茶定了定神,裝出一副很從容的樣子。
“不去打聲招呼?”顧悠悠向一對新人的方向努了努嘴,他來肯定是看阿樹的,作為阿樹的同學、朋友,他來得,作為阿樹的前男友,他來不得。
顧悠悠好不容易才甩開了慕凌天,有了獨自活動的機會,就看到阿茶一個人在這鬼鬼祟祟,到底也是老同學,她也沒有狠心到那個地步,況且,顧悠悠很想知道阿茶的來意,她絕不會讓任何人破壞阿樹現在好不容易才找到到的幸福,阿茶也不能。
“我現在這副樣子怎麼見人?”阿茶的心頭泛起了絲絲苦澀,與其讓她同情自己,還不如讓她恨自己,至少在他死後,她也可以安安心心地追求她自己的幸福了。
是他固執地將他和阿樹的最後一絲可能都斬斷,那次四人的談話過後,阿樹也曾經找過他,只不過他為了掩飾自己內心深處的泥濘,對她說了更過分的話。
顧悠悠這才拿正眼瞧著阿茶,幾年不見,他已經瘦的輕易就能看到骨頭,說是瘦骨嶙峋也不為過,臉頰兩側深陷下去的面板根本就沒有血『色』填滿,眼窩下面是青黑的一片,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吸食什麼成癮的人,只不過面『色』更加蒼白,看上去甚至更加羸弱。
“你……還好嗎?”到底還是不忍心,她見識過阿茶曾經的風采,自然知道這對他來說是多麼殘忍。
這說不定就是命呢。
“我很好。”阿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昧著良心說出這三個字的,只知道自己的心如刀絞,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辭了現在的那份工作之後,他在京城的一個小網點做了快遞員,每天累一些,還有四五千的收入,但這些錢根本就不夠負擔他的『藥』費。
當初顧悠悠給他的那一筆他給了周水兒,估計他這一輩子也還不上了。
憑顧悠悠的眼裡自然看得出他在說謊,但這個時候她能保留的最大的善意就是不去拆穿這個謊言。
短暫的交談之後,顧悠悠離開了,她不能走開太遠,因為那個男人霸道的只給她半個小時的時間。
而顧悠悠走後,阿茶明顯鬆了一口氣,再去看之前的方向,阿樹的身影已經不見了,阿茶從角落裡的陰影處走了出來繼續在人群中尋尋覓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