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方人馬都在暗中尋找阿樹的時候,她的處境卻沒有大家想象中那麼艱難。
蔚藍『色』的透徹的海水漫過腳踝,頭頂上不時有白『色』的海鷗盤旋而過,長叫一聲又漸漸飛遠了去。天空被雲遮了一半,另一半又卷著,極簡的波浪紋一一種複雜的方式被詮釋出來,像極了此時阿樹的心情。
“這海島小是不小,就是人有點少啊。”阿樹靠在一個棵垂著腦袋的椰子樹上,百無聊賴地和身邊的人聊著天。
誰能想到,兩個小時之前,她還和阿力推著一輛購物車走在超市的生鮮區,兩個小時之後,她倆就卻已經置身於祖國的最南端,一座美麗神奇卻荒無人煙的海島上。
身旁的人沒有答話,阿樹卻恍然不覺一般繼續問著,“你就是歐與明?確實和你哥哥長得很像。嘖嘖嘖,不僅僅是像啊,這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啊,難道沒有人認錯你們嗎?”
一些無關緊要的閒扯的話,聽在歐與明耳中卻猶如驚濤駭浪一般,心中波濤洶湧,海上風平浪靜。
歐與明故作輕鬆地說著玩笑話,“雙胞胎就是雙胞胎啊,不像的話會不會有人懷疑我家老頭子的晚節?”
“我聽悠悠說起過你。”不等歐與明繼續下去,阿樹攔下了他的話音,一雙泛著紅的杏眼中忽然變得深邃起來,再不像在顧悠悠面前的樣子,大大咧咧,時常笑得像個傻子。
她啊,只有在親人面前才會偶爾傻一傻,不然又該如何在這腌臢世道生存呢?
“她說,當初在這座島上和她朝夕相處的歐與明雖然有時候脾氣暴躁了些,乖戾了些,但那雙眼睛卻是乾淨的,像是一個小孩子,和她在庸城認識的你完全不一樣。”阿樹歪了歪頭,從沙灘中扒出了一個小小的紫『色』螃蟹,放在手心裡把玩著,一派天真無邪,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說出口的話有多麼細思恐極。
她是有意,還是無心?
歐與明的瞳孔猛然縮了縮,黑『色』的瞳仁下肆虐過黑『色』的風暴,若不是這個女人暫時還有點用處,他毫不懷疑自己現在就會動手殺了她。
“人都是會變得的,何況經歷不同,誰又能真正理解我?”歐與明自嘲的笑了笑,曾經確實有過一個人,她不像尋常女人那樣溫柔,她只是把所有的柔軟都給了自己。
“凱瑟琳,你再等等,很快你的心願就該了了。”
很快了,這是他最後的謀篇。
“你說什麼?”阿樹耳朵動了動,忽然轉頭,認真地看著歐與明,凱瑟琳,那是誰?
回過神來的歐與明大驚失『色』,“什麼?我沒說什麼啊,你聽錯了吧。”
阿樹吹了吹眼眸,沒再說話,她十分確定自己確實聽見了一個名字,凱瑟琳。
“回去吧,一會風就大了。”歐與明撂下一句話,急匆匆地走了,頭都不回一下,像是身後有什麼在追趕一樣。
這女人不過是用來引顧悠悠前來的一個誘餌而已,是死是活他本不在意,可將人帶上島的時候,他見識了這女人從掙扎反抗到最後假意順服的種種,就像是從她的身上看到了另外一個人的影子。
所以他任由她在島上自由活動,住著他們的大房子,還陪她發神經一樣坐在海邊吹冷風,最後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