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悠悠攔了個計程車,用沙啞的聲音向司機說出地址,慄『色』捲髮將自己的面容蓋住,她畢竟是公眾人物,以這樣的形象出現在大眾面前必將又是一番熱點。
等慕凌天追出來的時候,顧悠悠早已不見蹤影,從車庫提出車就往顧悠悠公寓趕,在一個十字路口突然停下,心想:或許自己應該在她面前少出現,這樣她就不會想起來,就不會痛苦。
計程車裡,顧悠悠將手肘放在膝蓋上撐著,緩緩低下頭,剛才突然出現的記憶給她帶來不小的震撼,肩膀上下抖動,輕輕的啜泣聲傳出。
雖然聲音不大,可在安靜的車裡還是被司機大叔聽到,司機大叔抬頭看著後視鏡裡的顧悠悠,用蒼老的聲音關切的問道。
“姑娘,你是失戀了嗎?別傷心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你還會遇到更好的,你這麼漂亮這麼優秀,一定有更好的未來,不要因為一些不值得的人傷心流淚,你要想那些關心你愛護你的人,他們不忍心看到你這樣。”
司機大叔安慰她的話傳進她耳中,這聲音讓她想起江爺爺,一樣溫暖而和藹。她很想告訴司機大叔,她不是失戀,而是失去她第一個孩子,可大叔本來就是局外之人,告訴他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失去孩子的痛苦比失戀要深的多,這種剜心之痛不是誰都能體會到的,無論怎麼說,司機大叔的話給她帶來溫暖,讓她本來涼了的心漸漸回暖。
家裡還有阿樹在等著她,她還有小文,還有阿古阿力,還有江爺爺以及表哥這些關心她愛護她的人,還有那一群她不知道叫什麼名字但是都很喜歡她的小粉絲們。
這個孩子既然已經失去了,那就只能選擇接受,她必須調整好心態,儘可能地回憶起那個人究竟是不是慕凌天,想到這裡,顧悠悠擦去臉上的淚水,緩緩坐正身子,將視線轉向窗外,看著面前轉瞬即逝的風景。
又是一陣尖銳的刺痛感,顧悠悠連忙抱住頭,用力按壓太陽『穴』,卻完全不能緩解,用力咬著嘴唇,將手攥成拳頭向頭上砸,來緩解疼痛。
她躲在司機靠背後,低垂著頭,這種疼痛感讓她無法忍受。隨著疼痛感漸漸消失,又是一份影像呈現在腦海中。
在一座房子裡,她欣喜的拿著一根驗孕棒給慕凌天看,上面鮮紅的標記在顯示她已經懷孕,可慕凌天的表情卻陰沉的發黑。
看著慕凌天這樣的表情,顧悠悠的笑容漸漸凝固在臉上,以她對慕凌天的瞭解,八成是這個孩子不適合出現。
想想自己的身份,也對,自己不過是他眾多幽會物件中的一個而已,有什麼資格懷他的孩子。
“打掉。”冰冷的聲音,短短兩個字卻在顧悠悠心裡閃了好久,本來熱情洋溢的心漸漸結冰,最後分崩離析。
“他只是個孩子,是一個生命。”顧悠悠還想勸說慕凌天改變決定。
“打掉!”依舊是那樣冰冷的聲音,只是這次夾雜了怒氣。
果然,她的猜測是對的,她早就該有自知之明,在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就該將這個孩子打掉,而不是興沖沖的拿來給他看。
慕凌天說完這兩個字轉身走掉,絲毫不顧及顧悠悠的情緒。砰的一聲將門重重關上,顧悠悠自嘲的笑了笑,緊緊抓著驗孕棒的手開始顫抖。
轉過身,毫不留戀的將手裡的驗孕棒扔在垃圾桶裡,再也不看,昂起她高貴的頭顱,邁著優雅的步伐,拿上她的包包往門外走,其實她的心在滴血,撕心裂肺的痛著。
現實中的顧悠悠彷彿能感受到那時心碎的聲音,心臟猛烈跳動,將她從那份記憶中拉出來,淚水卻流得更兇了,原來那個孩子是這樣沒的。
“姑娘,到家啦,下車吧,回去喝點熱水吃點東西好好休息休息。”顧悠悠還沉浸在自己剛才回想起來的記憶裡,被司機大叔喚回意識,這才下車,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公寓。
“小悠悠,你終於回來了,連個電話也沒有,你究竟去哪兒了?你沒事吧?”顧悠悠剛推開門,阿樹就迎上來,幫她拿著她的包和衣服。
“我沒事。”顧悠悠也不抬頭,她怕阿樹看到她的樣子擔心,故作輕鬆的回了阿樹,只留給她一個背影,就朝臥室走去,可是她的聲音還是被阿樹聽出來,她哭過。
這樣的顧悠悠,讓阿樹心裡升騰起一個非常不好的想法。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什麼?不就是談一個合作嗎,怎麼回來就變成這樣?
趕緊倒了杯熱水,朝顧悠悠房間走去,輕輕叩響顧悠悠的房門,“小悠悠,喝點熱水吧,我看你臉『色』不太好。”
等了好久,阿樹也沒有聽到屋裡有聲音傳來,一個不好的想法在心中誕生,趕緊去尋找備用鑰匙,開啟顧悠悠的房門。
只見顧悠悠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眼睛空洞的看著天花板,臉上彷彿被水洗過一般,眼角還不斷有淚水流出,看上去就像一個淚人一樣。
阿樹扔下鑰匙,跑到床上緊緊抱住顧悠悠,淚水從眼眶噴湧而出,這樣的顧悠悠太脆弱了。
“阿樹,你說,天堂是不是有很多很多小朋友,他們一定過得很開心,對吧。”顧悠悠無厘頭的說出這句話,卻讓阿樹心臟漏了兩拍。
她知道顧悠悠變成這樣,是因為誰了。
“不哭不哭,小悠悠乖,先好好睡一覺。”輕聲細語的安慰顧悠悠,並且幫她擦去眼角的淚水,拉過被子幫她蓋上。
像哄孩子一般,輕輕拍拍她,也許是真的太累了,也許是阿樹在她旁邊給她帶來安全感,不一會兒,顧悠悠就睡過去。
見顧悠悠睡著,阿樹從顧悠悠身邊抽身而出,直奔慕凌天的住處而去。
可是她並沒有如願見到慕凌天,反而被攔在門外,阿樹氣不過,儘管見不到面,她也要吼出來,勸告慕凌天,無論慕凌天會不會聽到。
“慕總,麻煩你離小悠悠遠一點,你以前傷害過她,就應該離她遠一點,將那份不美好的回憶永遠忘掉,你聽見沒有!……”
慕凌天站在窗前,看著外面阿樹在門口嘶吼,他的心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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