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有人拿了水來,顧悠悠接過,“咕咚咕咚”灌了兩口,勉強壓一壓喉嚨裡的瘙癢,此時,她的身體已經離開了餐桌,身子側向外面,因而錯過了顧安安面上那很是張揚的幸災樂禍。
等到完全緩和下來,顧悠悠才對著這一桌子的人說道:“我吃好了,你們慢用。”
而後,便起身上了樓,身後是數道注視的目光。
不過,很快,那飯桌上的氛圍再一次活躍起來,彷彿,走了一個顧悠悠,並沒有什麼不妥。
也對,在她流落在外的時候,這樣的年,這樣的飯,他們已經經歷過很多次了吧。
闊別多年,在顧家的團聚,似乎並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來去匆匆,她始終是那個過客。
回到房間,顧悠悠像是渾身散了骨頭一樣,往床上一趟,才覺出自己是真的累了。
怎麼吃了一頓飯,像是打過一場仗一樣?
心中疑『惑』,腦海中,卻還在回憶,顧崇山那突然伸過來的那隻手,那輕輕拍打的動作,彷彿早就演練過無數次一樣,絲毫不覺生疏。
只有是怎麼演練,和誰演練,那還用說麼?
第一次體驗到父親的這種關愛的顧悠悠苦笑一聲,還真是久違了。
等到樓下那一撥人吃過午飯,金穗三叔三嬸之後,顧悠悠也跟著離開,望了一眼這空『蕩』『蕩』的大房子,顧崇山又晃進了書房,那紅木桌上,擺著的,正是顧悠悠拎進來的那套衣服。
觸到那紙質的手提袋,顧崇山的手竟然在隱隱發顫,有些笨拙地拆完了包裝,他也終於觸碰到了這套無論是面料還是做工都極符合他的喜好的西裝。
書房中,一時寂靜。
良久之後,從那深深掩住的房間裡傳出了一聲悠長的嘆息。
唉……
吃了一頓不怎麼合胃口的午飯的顧悠悠被司機送回了公寓,卻見公寓裡還是她走時的那個樣子,壓在菸灰缸下的紙條也沒有動過的痕跡。
之前,也沒見蕭令有賴床的習慣,怎麼今日還不見人?
顧悠悠緩步踱上二樓,經過那客房的時候不禁多看了兩眼,房門仍然緊閉,從門下的縫隙裡可以看出,此時房內,定是漆黑一片,不見天日的。
正欲抬腳離開,“吱呀”一聲,門開了。
從那黑暗之中漸漸顯『露』出一個頎長的身影來,蕭令頂著一頭雞窩,和顧悠悠四目相對。
“嘭”的一聲,就在顧悠悠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在她眼前忽然開啟的門,又那麼忽然就在她眼前關上了,力道之大,速度之快,帶起的風直將顧悠悠的眼睫『毛』都震得一顫一顫的。
搞什麼鬼?
“孤男寡女,授受不親,非禮勿視啊。”緊接著,房間裡,傳出男人悶聲悶氣的一句話。
顧悠悠險些絕倒,雖然他們兩個現在確實孤男寡女,可也沒有授受不親啊,更別提非禮勿視了,除了蕭令那睡眼惺忪不修邊幅的臉和那頭爛雞窩,她可什麼都沒看見。
“起床了,想要吃完飯,就得去買菜,家裡什麼都沒有了。”隔著一道房門,顧悠悠學著蕭令大喊到。
半個小時,優哉遊哉等在客廳裡,百無聊賴地看著電視節目的顧悠悠終於把蕭令這蕁大佛給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