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的那個孩子沒了,你不要問我怎麼知道的,我這裡,還有一份醫院的診斷報告。”愛憐地撫過阿樹的額髮,顧悠悠狠了狠心,還是決定告訴阿樹,至於之後的事情,就交給她自己來決定。
“什麼?”聞言,阿樹猛地抬起頭來,不敢置信的問道:“怎麼就沒了?怎麼會沒了?上次見,那個女人不是還好好的嗎?”
此刻,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阿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裡是悲是喜,當初,他們分開,就是因為她可以原諒阿茶,但是這孩子必定成為兩人心中的一道結。
而她又下不去狠心,將這孩子除去,如果,動用家裡的力量,一定能夠『逼』迫周水兒打掉孩子,甚至再也不能出現在阿茶麵前,可是她沒有。
她想看看阿茶會怎麼做,如果他真的能夠下定決心,將孩子打掉,那麼,不管這件事是誰的錯,她都可以原諒他。
可是,他沒有,他要那個女人生下孩子,他這個孩子,甚至,為了這個孩子和別的女人,狠心拋下了自己。
剛剛,她聽到了什麼?孩子沒有了?阿樹的心裡又一道火苗在滋滋生長,那是不是代表,她和阿茶可以回到從前了?
她騙不了顧悠悠,也騙不了她自己,她愛阿茶,從前是,現在也是。
“阿樹……”不要這樣看著她,顧悠悠明白,現在的阿樹是多麼心懷希望,一會就可能是多麼的失望,這種從天堂跌落地獄的滋味,並不好受。
當初得到這個訊息的時候,之前的種種猜測就得到了印證,阿茶……也是用心良苦。
這還要多虧了回了京城老家的小文,說是給母親收拾遺物,卻在醫院碰到了阿茶一個哭哭啼啼的女人。
本來,他是不認識阿茶的,不過是聽阿樹和顧悠悠提起的時候記下了,因為名字比較特殊,在聽到的時候就留意了一下。
彼時,京城軍區醫院。
將母親最後留在這世間的東西收走,這也是那個男人叫自己回來的目的,他說,母親生前曾經說過,希望自己可以親自來為她收拾這些東西,雖然疑『惑』,小文還是照辦了。
東西都收在一個紙箱裡,其中還有幾封信件,他還沒有開啟來看,正準備出門,卻在路過『婦』科診室的時候,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阿茶,阿茶,你不能不管我,我們不是還有錢嗎?那個姓顧的女人不是給了你很多錢嗎?你拿出來啊。”病床上,被人推出來的女人歇斯底里地叫喊著。
聽到“阿茶”“姓顧的女人”這些字眼,小文不禁停住了腳步,側著臉,望過去。
站在他面前不遠處的,是一個身形高大,卻並不健壯的男人,頗有幾分清瘦入骨的韻味,他的臉隱在光影交錯出,一時還看不清眉眼,但從那微微張開的薄唇上,能夠看出,至少也是一個長相清秀的男人。
男人死死攥著自己棉服外套的下襬,任憑身後的女人再怎麼嘶吼,都不肯轉過身去。
對於這個一把將他推入火坑,還傷了阿樹的女人,他早就不耐理會,可是,她的肚子裡,還有他的孩子,他能夠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一點牽絆。
現在,這個孩子也沒了。
可笑吧?他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祁樹,“以我之姓,冠汝之名”,這輩子,他做不到的事情,總有個人來繼承,祁樹,祁樹。
阿樹,你說好麼?
男人的眼神變得有些虛幻了,身後,女人的叫喊之聲漸傳漸小,他的眼前卻是出現了那個單純的愛笑的女孩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