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房間裡傳出了巨大的碰撞的聲響，慕凌天單手握拳，當著顧悠悠的面，狠狠地砸在了床上，而後，抬起一雙泛著腥紅顏『色』的眼睛，死死盯視著顧悠悠。
“到底要怎樣，你才能原諒我？才能回到我身邊來？”慕凌天幾乎是用吼地說出這句話，本就有些嘶啞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喉嚨快要撕裂了一般。
他是真的撐不住了，那樣懦弱地祈求才不是他慕凌天，既然對於這個女人來說，示弱沒有用，那他也就沒有必要再戴著這一層偽裝。
顧悠悠就站在床邊不遠的地方，被慕凌天這突然的爆發嚇了一跳，對上那雙猩紅的眸子，她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也就是這一步，她看著，那雙眼睛裡彷彿熊熊燃燒著的東西，越來越旺盛了，她能感覺到，他在生氣，憤怒。
呵呵，他憑什麼？
“不可能的，無論如何都不會的，就像是一隻在籠子裡關久了的鳥兒，突然之間嚐到了自由的滋味，你覺得，它還會飛回來嗎？”顧悠悠笑著，只是眼睛裡的笑意有些陰冷，更何況，她可從不認為自己是一隻渴望自由的鳥，她是一隻等待展翅翱翔的幼鷹，在學會飛翔的那一刻，就註定了要離開那個懷抱，她是孤獨的王者。
“那我就把你的翅膀都折斷。”慕凌天聞言，並沒有灰心或是失落，神情中反倒是泛著幾分躍躍欲試，幾分嗜血，他是一個被鮮血將染過的人，血腥從來都是刺激他的良物，折了她的翅膀，將她圈養在自己身邊，這是他早就動過的念頭，只不過，那個時候，他還想要看看，顧悠悠這隻桀驁不馴的鷹，究竟能夠飛奪高。
此刻，慕凌天的心裡還僅存著那麼一絲理智，牽動著他的心絃，但是，只有面對著他的顧悠悠才明白，現在的慕凌天又多麼可怕。
雖然是一副蒼白著的面容，血『色』無多，可那雙眼睛裡泛著詭異的猩紅，額頭上，也隱隱有青筋暴起，而他盯著自己的目光，讓顧悠悠感受到了一種直覺『性』的危險，就像是一隻遊走在森林中的野兔，直面上了豺狼虎豹，兇猛野獸。
她敢肯定，慕凌天說的，把自己的翅膀這段，並不是玩笑話，他是認真的。
“為什麼，為什麼非要我留在你身邊？”
他不是……不愛麼？
顧悠悠沒有奢望從慕凌天這裡得到答案，事實上，她也僅僅是在提醒自己，一時心軟，對一個不會愛的人，她又能奢望什麼呢？
呵呵，那答案也確實如她所料。
“我還沒有允許你走，再我說不之前，你永遠沒有拒絕我的權力。”慕凌天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霸道地宣示著自己對著女人的主權。
看吧，這才是慕凌天。
顧悠悠的心中不由泛起了一絲苦澀，她就說嘛，慕凌天怎麼可能轉了『性』，忽然之間像是一個受了情傷的男人，果然，這才是他的本質。
他從來不問自己願意或者不願意，把他認為好的，或是自己不能拒絕的，都推給她，以前，她尚沒有能力反抗的時候，懂得逆來順受，把慕凌天給的一切都當成是一種饋贈，只是拼命的吸收著，不斷使自己變得強大。
相信，這些，他也看在眼裡，他從來都明白她的野心有多大。
現在，還沒有走出慕家的大門，慕凌天所說的“折斷”都還沒有開始，她就知道，自己還太嫩，根本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
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顧悠悠見過了太多那些得罪他的人的下場，像是林志文這種，一夜之間破產、宣告掃地的還算是值得慶幸的，遠比那些被人帶走，最後連屍首都沒有留下的人要幸運得多。
法制的社會上，有一隻無形的手，將人劃分成兩個部分，一部分是大多數普通人，要規規矩矩，遵紀守法才能活下去。而另一部分，他們根本就不會觸碰到法律的界限，因為，他們的手眼能遮天，能矇蔽過那條線。這些人，往往是最光鮮體面的。
她實在是想象不出，若書那些手段用在了自己身上，她拿什麼來反抗？
慕凌天的要求有多物理，現在的顧悠悠就感到多麼無助，難道，她還要再回到那種生活嗎？和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做著愛人之間才能做的事情，他揮之即來，呼之即去，或許有一天，他又要和哪家的千金訂婚了，然後再她一筆錢，打發了事？
或許，她只能等待這一天的出現了。
顧悠悠了無生趣地想著。
為什麼，為什麼在知道自己的身份後，他還如此有恃無恐？如此糟踐他們顧家的女兒，難道就不怕遭到顧家的報復嗎？
可是隨即，顧悠悠便歇了這種想法，慕凌天可不會被那些特意放出去的訊息所矇騙，說到底，他是知道自己和顧家的關係的，她和顧崇山之間的父女關係，薄得像是一張紙，經不得任何風吹草動，一碰就破，更別說那兩個時時刻刻都要想著怎麼算計自己的女人了。
呵呵，這是欺她無人嗎？
顧悠悠無力地垂下了眼簾，唇角掛著一絲苦笑，她已經放棄了反抗，之前，那幾個月的自由就像是曇花一現，水月洞天，是那樣寶貴，可惜，她還沒來得及好好珍惜。
慕凌天的情人，到頭來，她還是擺脫不開這樣的名頭嗎？
“難道在我身邊就令你如此痛苦嗎？”深深地瞭解過顧悠悠的慕凌天如何不知，這是顧悠悠妥協的表現，可看著她那毫無波動的表情，他的心裡，沒有一絲的雀躍，事情，好像朝著無法預料的方向發展了。
明明，他只是想讓她留在自己身邊而已，他可以娶顧安安，為什麼就不能讓顧悠悠做自己的女人呢？走出了死衚衕的慕凌天豁然開朗，或許，顧悠悠的身份，對他而言更加有利呢。
他沒有意識到的是，在無意之中，自己說了那麼多狠話。
初衷是否改變？這都不重要了，目的已經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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