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啊,快去看看你父親吧,這個時候,大哥也剛好醒了。”二叔將顧悠悠放到了床前,然顧悠悠看清了躺在床上的男人。
“父親。”觸及到男人睜開的眼睛,顧悠悠也只是喊了一聲,便在沒開口。
“你來了。”顧崇山同樣只是簡單的問候,更重要的理由是,他此時的狀態支撐不了他多說幾句話,喉管生疼,就連平日裡吃飯都只能是最簡單的流食,可是,卻還會是不能減緩這種疼痛。
他還在等待老齊的結果,不管是不是那種病,他都的堅持下去。
顧悠悠看著躺在床上的男人,心裡竟是出奇的平靜。
遠來,不管多多高大偉岸的男人,只要躺在了這張床上,都會顯得瘦弱憔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正好在燈光底下,被柔和的光暈籠罩,顧悠悠的眼中,顧崇山的眉眼竟然也柔和了幾分。
那筆挺的劍眉似乎也搭上了一層霜雪愁雲,將他俊秀的五官襯得更加愁苦了,唇『色』,似不正常的蒼白,床邊的小櫃子上,還有沾溼的棉籤,想來,那是給他擦拭嘴唇用的。
他確實是瘦了很多,臉頰的肉都消了下去,整個臉部的線條顯得更加生硬了幾分。
距離上次見面還不到一個月吧?是什麼急病,能夠讓一個健壯的軍人在一個月之內迅速消瘦成了這個樣子?
固有喲感到不可思議的同時,眼神中也不自覺流『露』出了幾分如慕之情,那是顧悠悠在心底裡深藏了十幾年的,從小積累的情緒,在這樣脆弱的顧崇山面前表『露』了出來。
曾幾何時,她也是一個渴望付錢關愛的女兒,她也儒慕自己的父親,甚至比起其他的孩子更加強烈,因為,她的父親,可是一個軍人啊。
雖然那個時候,她還只是懵懵懂懂的瞭解著軍人的概念,但也知道,軍人,是保護家人的大英雄。
只可惜啊,這個英雄,他保護的了別人的家人,卻保護不了自己的妻女。
顧悠悠眼中的情緒一閃而過,卻還是被顧崇山捕捉到了,心中浮起了一團複雜的情緒。
或許是人在病中,總會思考平日裡不願意思考或者是根本就沒有想過去思考的問題,他忽然間才發現,自己的女人長大了。
大女兒,如是留給他的女兒,已經長得這麼大了。
在安安還在家裡尋求自己庇護的時候,自己的額另外一個女兒,已經在外面打拼出了自己的一番天地,她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自己究竟是有多久沒有好好關心過她,甚至是沒有好好看過她了?
顧崇山的眼中似有淚花閃現,二十幾年過去了,他才發現,自己的女兒,長了一雙和她母親一樣的眼睛,明明是那樣溫柔的人,眼睛卻是這樣的明媚豔麗。
對於顧悠悠來說,他是一個不稱職的父親,他總是格外偏愛另外一個女兒,因為另一個女兒,會小鳥依人地說著軟糯的話,甜甜地叫著他“爸爸”,會將自己的情緒都表『露』在他眼前,開心或是傷心,驕傲或是受了委屈,不用他去猜。
他曾經對不起如是,現在,又對不起他們的女兒。
仔細想想,這個女兒,除了『性』子倔了一些,脾氣冷了一些,好像也沒什麼格外拿不出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