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無法,沈墨琛想起臨走時,祖母千叮嚀萬囑咐,叫他一定要儲存好的一張全家福,二十七年前的全家福,還是那種黑白『色』,剪著碎花邊的老照片。
沈墨琛將它小心翼翼地收在自己的皮夾中,這一次,便要用它來證明自己的身份。
經過了二十七年的輾轉,照片到了顧悠悠手上的時候,已經泛黃,發舊,甚至連人臉都已經有些模糊了。
可是,感受到這莫名的熟悉的氣息,顧悠悠的手竟然有些顫抖,她一手捧了這照片,同沈墨琛一樣小心翼翼地,用那潔白柔軟的指腹去撫『摸』過照片上四人中的那個年輕女子的臉,雖然,仍然看不是很清晰,但是,顧悠悠已經可以肯定,這便是年輕時候的母親無疑。
在她的印象中,柳如是一直是個溫婉賢淑的女人,雖然在她幼時,長時間我並在床,但是,病體卻沒有拖垮她的容顏,反倒是讓這個已經失去了健康的女人越加燦爛地盛開起來,去意,母親是極美的,那時候,是帶著病態的病美人。
現在看來,母親年輕的時候,定然也是一個令無數男字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美麗的女人。
有多久,沒有看見過母親的面容了,這些年來,除了一張她和母親唯一的合照,母親沒有給她留下一點念想,就連夢裡,兩人都不曾相見。
照片中,坐在前排的兩個老人,一定就是她的外公外婆了,似乎同她從前想象過很多次的一樣,外公,是一個身具威嚴,卻又糊塗可愛的小老頭,外婆慈祥而溫柔,有的時候,還要爆發一下她的火爆脾氣。
兩人,是一對歡喜冤家。
因為,一定是極幸福,極幸福的家庭,才養的出母親這種『性』格,知書達理,溫柔如水,幾乎滿足了男人對女人的所有幻想。
還要說,她是一個善良的傻女人。
同母親並肩而站的,就是她那位素未謀面的舅舅了吧,舅舅同母親長得很像,只是臉型要方正許多,眉眼要凌厲許多。
嗯,沈墨琛應該是遺傳他母親多一些。
沒想到啊,沒想到,沈墨琛竟然是她表哥。
“為什麼現在才來找她?”這是顧悠悠最想問的一個問題,如果,他們早點來尋找柳如是,有了親人依傍的她,是不是就不會那麼早半邊鬱鬱而終了?
“姑姑當時是離家出走,因為和姑父的關係,跟家裡鬧翻了,尤其是祖父,沒想到自己的女兒有一天,會這麼忤逆自己……”
如果柳如是除了這個家門,就再也不是沈家的女兒,就再也別回來了。
可沒想到,『性』格那麼溫婉的姑姑在這件事上,竟然變得這激烈。
那一次回家,都沒來得及和家裡好好交待,自己看中的夫婿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只是一說要遠嫁到華夏,便和祖父吵得不可開交,最後,姑姑和家裡決裂了。
她果真就再也沒有回過家,二十幾年來,就只有那麼一封信,寫給祖母。
記憶中,這位素未謀面的小姑姑,是活在全家人的記憶中的,她曾經是祖父最寵愛的女兒,是父親最寵溺的妹妹,是母親在閨中的好友,是英格蘭某位親王,也就是當時的女王的弟弟追求的物件……
關於小姑姑在英格蘭的傳奇時機還有很多,可是這些,聽在他的耳中,都沒有在祖父彌留的那些時日裡,整日坐在小姑姑原來的房間中,茶飯不思,只思人,日日悔恨,也有悔恨,漸趨消瘦的樣子帶給他的震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