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還是和白天一樣的佈局,也還是白天相談的母子二人,只是,此時的這位母親,已然換上了一副神情,令艾利克斯這個和她一起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兒子都感到陌生的神情。
“母親,怎麼了?”艾利克斯著實被女人的樣子嚇得心中一跳,母親對他嚴肅的時候很少,所以,每一次,他都記憶猶新,可是,今天這樣的情形,他還是第一次見。
心中打鼓,而他也隱隱約約間知道了母親要說的是什麼事情,心中的不安,隨著不好的預感一起,越來越濃重。
果然,女人開口了。
“你喜歡的女孩,就是現在住在家裡的客人吧?”女人開門見山,並沒有給自己的兒子一絲喘息的機會。
“嘿嘿,果然是我媽啊,掌管著偌大的休斯頓家族的女主母,連著都能猜到。”起初,艾利克斯還試圖嬉皮笑臉來活躍氣氛,可是隨即,他便再也笑不出來了,那特意勾勒出來的笑意還凝固在唇角。
“我不同意,你喜歡誰都行,唯獨不能喜歡那個女人。”
“為什麼?你見過顧了嗎?顧是個很好的女孩,是我第一次見到就很喜歡額女孩,你為什麼不同意?”見母親的面『色』越來越沉,艾利克斯的理智漸漸回神,放低了聲音,“您是不是對她有什麼誤會?”
“沒有,我沒有見過她,而已對她沒什麼誤會,正相反,我知道,她一定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女人,可是,你,艾利克斯,還是不能娶她,甚至,不要再喜歡她了,你,死心吧……”女人越說,聲音越是滄桑,眼中的苦澀是那樣毫不掩飾,可是,這一字一句地說出來,卻是像一把把冰刃,扎進了艾利克斯的心上。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行?為什麼不能喜歡她?”艾利克斯再也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甚至,甚至,為此,紅了臉,他不理解,為什麼,既然母親也認同顧是個好女孩,為什麼她海慧寺不同意?
“因為,你琛哥也喜歡她。”女人盯著艾利克斯的眼睛,定定地說道。
“琛哥……”琛哥也喜歡顧?艾利克斯一下子便啞了聲音,是啊,他早就察覺到了不是麼?今天,琛哥將顧從房間裡抱出來的時候的神情是那樣的炙熱濃烈,慢慢的疼惜和愛戀。
那時候,他就知道,他的琛哥,和他愛上了同一個女人,只是,一切圍城定局,他努力去忽略那個眼神,也告訴自己,既然是好兄弟,那就公平競爭。
為什麼?為什麼,母親?“為什麼琛哥喜歡,我就不能喜歡?我們公平競爭,讓顧自己來選,不行嗎?”說道最後,艾利克斯爹語氣已經近乎哀求。
“你想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欠了他一條命啊,你永遠欠了他的。”女人說出這一句話,似乎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若果可以,她寧願自己來揹負這一份人命的債務,可是,事情拜倒了眼前,由不得她再沉默下去。
她的艾利克斯,第一次喜歡上一個女孩,卻是當初為了救他而險些丟了一條命的阿琛喜歡的女孩子,這就是命嗎?
這兩個兄弟,難道生來就是要在這世上糾纏折磨的嗎?
那是她加到紐約克來的第六年,那時候,休斯頓家族比現在還要更加昌盛幾分,可惜,她的丈夫,羅非,休斯頓,因為車禍去世了。
留下了一個六歲大的兒子,年近六旬的老父親,以及,彷彿是丟了魂一般的她自己。
因為是休斯頓老家主的肚子,葬禮辦的一場隆重,整個紐約客有身份的人都來了,當然,其中也有一些心懷鬼胎,意圖欺負他們孤兒寡母的人。
丈夫剛剛去世,旁系的這些人就像要分家,搶奪休斯頓家族的財產,從丈夫的手中,從她的兒子手中。
那些人以老家主已經退位,而現任家主橫死,為由,想要接手休斯頓家族近半的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