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身體的中心都靠在了門上,顧悠悠的心也越來越冷,耳朵裡,突然冒出大力的關門聲,“嘭。”
走了麼?
走了也好,省得她出去轟人,多費唇舌。
可是,等到外面再無聲響的時候,顧悠悠的心裡又有些空,彷彿,他這一走,就帶走了本該好好長在心裡頭的東西
顧悠悠坐在已經有些溫熱的地板上,身下,是從浴缸裡滿出來的和花灑中流出來的水,沒有來的及流進下水道,便誤入了歧途,匯聚在了顧悠悠身邊。
顧悠悠從冷振中抬頭,從那面幾乎已經長至腳底的長方形的穿衣鏡面前,看到了此時狼狽的自己。
浴室中早已漫起了蒼白的水霧,將顧悠悠赤uo的身體打溼,也將她的長髮打溼,膚如凝脂的身體上,甚至有水霧『液』化,凝成了一滴滴水珠,順著面板肌理,滑下。
也許,那其中還有顧悠悠曾經流下的眼淚。
兩隻手臂擋住的縫隙間『露』出來的面板上,是一片一片的青青紫紫,那是慕凌天一夜狂虐留下的痕跡,顧悠悠看著,突然間就不可抑制地顫抖了起來。
她覺得,自己真髒。
透『露』著清白之『色』的下唇,已經見了血『色』,是那殷紅的顏『色』,鮮血順著她的口齒流出,滑過光潔的下巴,滑過纖細的脖頸,最終,落入胸腹之間,被她身上蒸騰出來的水霧稀釋,漸漸地,變成淡淡的粉『色』。
看著自己的血最終消失在了自己的身上,顧悠悠的眼睛裡突然閃過一道恍然明悟的光。
是了,是血的顏『色』,能夠蓋過她身上這些慕凌天留下的不堪痕跡的眼顏『色』,就是血的顏『色』。
顧悠悠抽出漸漸麻木的抱著小腿的雙手,在自己的身上,那些青紫『色』之上狠狠的『揉』搓著,力道之大,幾乎是每每略過一下,都能夠擦出一條紅痕來。
漸漸的,她的身上紅痕越來越多,交錯覆蓋著唉那些青紫之上,甚至原本白嫩的笛梵個,也被波及。顧悠悠的動作越來越快,也越來越控制不住的加大力道,雙眼之中從『迷』離變換成了瘋狂。
不夠,還不夠,遠遠不夠。
只是這些,還不夠將她自己洗淨。
面板上傳來一陣一陣的痛感,顧悠悠卻好似被這疼痛之感麻痺,在其中『迷』失了,她竟然恨享受,享受這種為了消除慕凌天留在自己身上的痕跡,也將他從自己心裡驅趕的過程。
顧悠悠承認,她是一個有著極度的心靈潔癖的人,這潔癖,來源於她的父親,來源於顧崇山對他和柳無雙的愛情和婚姻的不貞。
她對男人,本就沒有什麼好印象,後來遇見了慕凌天,因為日月以對,朝夕相處,越是走進他的生活,她心裡對他的探究就越是強盛,而從哪些未知的好奇之中夠得到的好感也就越多。
在她的心裡,對慕凌天的感情漸漸紮根,發芽的時候,慕凌天卻給了她當頭一擊,他要訂婚了,和庸城傅家的小姐,他們成雙入對,在她的面前親密恩愛。
那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和他已經被一道看不清顏『色』和形狀的壁障隔開在了兩個世界,而這壁障,是兩年前她親手豎下的。
而給她更強烈一擊的,是慕凌天要和顧家聯姻的訊息,他要和顧安安訂婚了,他要娶那個女人的女兒,她成了自己的妹夫。
那時候,除了心底裡對林如意和顧安安的恨意之外,還有一絲絲嫉妒,被她深埋過的嫉妒。
為什麼,要娶顧安安?
她也是顧家的小姐啊,她才是真正的顧家小姐,為什麼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