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將杯中酒一口飲盡,回頭看著顧悠悠的神『色』已是兩眼放光,可隨即,顧悠悠的話就有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下。
“這酒我還了,慢走,不送。”顧悠悠這才端起放在自己面前的這杯瑪格麗特,唇齒輕啟,輕輕抿了一口,而後,又將其放回了檯面上,這酒雖然有些甜口,但卻並不適合她。
她不喜歡甜食,更何況,這甜裡,還帶著一點淡淡的酸澀,這種明顯與悲傷情緒更加相配的味道。
那壯漢本來還欲有所動作,眼睛裡也冒出了一絲怒火,一雙有些方正的臉上乍現出幾分兇猛之『色』來。
不識抬舉!
壯漢也是這間酒吧的常客了,在這裡,他的獵豔行動還從來沒有失敗過,他不甘心,不甘心在顧悠悠身上碰壁。
酒吧裡,昏暗的彩『色』燈光下,他似乎看家了自己同伴們嘲笑的目光,他們毫不掩飾自己的戲謔,似乎在說:真是廢物,連一個東方女人都搞不定。
壯漢羞哧著,抬起自己的一隻粗壯手臂就要往顧悠悠肩上攬去,軟的不行,他準備來硬的。
可是這手還沒有落在顧悠悠的身上,尚滯留在空中的時候,他的手邊驟然停住了。
因為,在那落勢一觸即發的時候,壯漢忽然察覺到有一道凌厲的目光正盯在自己身上,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只是一個眼神流轉的時間,壯漢的氣勢便陡然矮了一截,他才想起眼前這名調酒師的身份。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雖然不知道那人為什麼要護著這個東方女人,但是壯漢的手確實急急收住了,在沒有落到顧悠悠肩頭之前,就匆忙地自她身後繞過,又放回了自己的腿上,壯漢尷尬地笑著,也沒敢於調酒師搭話,只是對顧悠悠說道:“多謝小姐的款待。”
無論這話他說的有多違心,他也只能是就此罷手了。
顧悠悠聞言,挑了挑眉,轉而用一種似是『迷』茫又似是高深的目光看向自己眼前已經恢復了笑顏的調酒師。
方才,壯漢的小動作她知道,他的右手正悄然握住了方才沒有喝完的那杯瑪格麗特,正準備給這壯漢來個帶著芳香酒氣的“驚喜”。
雖然,方才,顧悠悠的面上神『色』沒有變過,甚至連眼都沒有抬過一下,卻是感覺的到,那壯漢已經束手就擒了,竟然還向自己有禮貌的“告別”。
若是她說完感覺不出的話,這原因,就在自己的眼前。
此時,顧悠悠的視線與那調酒師的相撞,再一次打量著這個在這裡默默調酒的男人,這才發現了不同常人的地方,這男人的一舉一動,即便是拿著調酒器皿的動作都優雅到了骨子裡,那些閃著銀光的金屬器皿,在他的手上,彷彿是一件件精心雕琢的工藝品。
之前,顧悠悠看到這人,因為他的職業而先入為主,現在看來,他不僅僅是給自己的感覺與歐與非很像,八成,就是和歐與非是同一類人。
“別拿浪費了我的酒。”壯漢離開後,顧悠悠的耳邊傳來了男人清潤的聲音。
只是一句話,顧悠悠卻好似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定是看穿了自己的打算,知道,她已經盯上了手中這杯酒。
難不成,他會制止,只是因為,看穿了自己想要潑那壯漢酒水的打算?
這世上,果然是什麼人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