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她冷啊,徹頭徹骨的冷,可她不知道該跟誰哭訴。
那時候,她的意識懵懵懂懂,可是隱隱約約之間已經明白了什麼,這個顧家,不再是從前的顧家了。
顧崇山罰她跪在外面三個小時,雪是中途下的,可是沒有一個人敢喊她起來。
她的母親尚在病中,對一切事情都不知情,至於林如意母女,怕是那時候也沒少在背地裡說她的壞話,巴不得她就此就跪死砸雪地裡。
爺爺去了臨市老友家裡,這家裡怕是沒人會為她說話了。
管家不敢違逆顧崇山的決定,偷偷地找來一個墊子,給她墊在腿下,還要多虧了這場大雪,能夠藏住墊子的痕跡。
大雪蓋在她的身上,她卻一動不敢動,雖然顧崇山不曾打過她,可是她總是還怕他那一雙不怒自威的眼睛,每次,被這眼睛一瞪,她就嚇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任憑那些白茫茫的雪花在自己身上越堆越多,肩上,頭髮上,眉『毛』上,都是白『色』的。
就連睫『毛』都結著一層細膩的冰霜,顧悠悠只覺得自己好像身處於一片火海之中,明明天上還下著雪。
可是她的身子卻是滾燙滾燙的,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了。
“媽,媽……”唇間溢位的細碎的呻『吟』,她好想回到母親身邊去。
顧安安從她的身邊翩然經過,她卻彷彿從她的眼裡看見了一閃而過的狠毒。
為什麼,為什麼,同樣是小小的年紀,顧安安去而總是『露』出她看不懂的神情來,她不明白。
林阿姨帶著顧安安上門的時候,母親雖然坐在爺爺身邊,和他們打過招呼,可是她在爺爺懷裡看得清楚,母親的眼裡分明是含著眼淚的。
本來聽顧崇山說,自己馬上就多了一個妹妹的時候,她還是很開心的。
可是,當看到母親的眼淚的那一刻,她就開始不喜歡這兩個人了,包括這個新來的妹妹。
自那以後,她不止一次地看到過母親躲在房間裡偷偷抹淚,明明很不開心,卻從來不再顧崇山面前表現出來。
三個小時不到,她被人送回了房間裡,因為,爺爺終於趕了回來。
老爺子一回來,便是一通震怒,讓顧崇山待在部隊裡,一個月不準回家,還差點打了林如意。
若不是顧崇山攔著,怕是林如意的一條腿都要被打折給顧悠悠陪罪了……
老爺子也是軍中退下來的老人,那手勁可比尋常人大了去了。
想到這,顧悠悠不禁咬牙切齒,那時候怎麼就沒有把林如意打瘸呢?
她燒了幾天,最後將還在病中的母親都驚動了。
最後,病雖好了,卻是落下了病根。
無論冬夏,都是手涼腳涼的,再嚴重的時候,還要頭痛一番。
林如意,我們的帳,慢慢再算。
“悠悠,果然如你所料,今天是大報小報一點昨天的訊息都沒有看到。對了,悠悠啊,你的傷好些了沒,今天能不能見人呢?”
顧悠悠睡到中午的願望還是沒能達成,一大早,就接到了米萊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