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何以知道這麼多?”
“她一個周國罪女,如何能突破重重選秀入了萬歲的眼?若不是本王暗中相助,你母妃早死了也不一定,還哪來的你,”定北王說話輕鬆,根本不在乎蕭含清的心情,亦或者是,他想故意用這種語氣激怒蕭含清。
再聰明的人,盛怒之下思慮總會有所不周,加之傷心哀慟,蕭含清不知不覺就上了定北王的賊船。
她簡直坐立難安,眸子中寫滿了不可置信和崩潰。
所謂真相,總是那麼不容易叫人接受的。
她扶著額眼神發怔的看向前面空無一物的空氣,許久才理清。
她吸了吸鼻子中的酸楚,極力掩飾著眼中的哀色,輕輕道:“這麼說……你果真是私通敵國了……”
周王布了好大一局棋,內裡有自己的母妃在皇都傳遞訊息,外面有定北王接應,只要時機成熟,聯合定北王打個蕭國措手不及實在是易如反掌。
可惜棋子隕了一顆。
她的母妃到底是怎麼死的?肯定不是被父皇發現了身份,要不然她活不到現在,更不可能還保留著公主的身份風風光光活到現在。
定北王給蕭含清留了些時間來消化這些訊息,藏書閣中靜得彷彿能聽到塵埃落地。
蕭含清沒有再問,她不敢問了。
緩了一會兒後,她扶著桌子慢慢站起來,窗子外透出的微光照在她的臉上,照在她白嫩耳垂上輕輕晃動著的藍寶石耳墜子上。
那寶石藍的十分純粹,在光下耀眼無比,投下淡藍色的光暈在蕭含清的側臉。
像是一滴巨大的淚珠。
“怎樣?公主考慮的如何了?”
蕭含清睫毛閃了閃,眼中一片迷茫,捂著心口喃喃道:“你要本宮考慮什麼?”
定北王笑起來,玄色長衫上繡的四爪銀龍眼珠中似有暗光,直直盯著蕭含清,盯得她心上發慌。
“施氏沒做完的事,自然是由您來做,”定北王覺得這再正常不過,而且現在的形勢要比那個時候好得多。
“太子年幼,同你關係最好,你幾乎不用費什麼力氣就能……”
蕭含清胸膛中跳得厲害,一股寒意竄遍四肢百骸,有些艱難的開口道:“你竟是……叫我背叛皇兄?”
“欸——說的那麼難聽做什麼,”定北王用指腹不緊不慢的敲擊著桌子:“就是替你母妃報仇罷了,施氏在這皇宮中死的不明不白,你難道不恨蕭惠帝?”
自然是恨的,也曾惡毒的想過父皇如果就死在這場風寒中就好了。
可是定北王和周王想要的是蕭國整個江山,是她皇兄盡力守護的錦繡江山。
她不可能背叛蕭璟。
蕭含清面色凝重起來,一言不發的想要離開這兒。
她要告訴蕭璟,告訴蕭璟定北王竟有如此野心!
定北王饒有趣味的看著蕭含清雄赳赳的背影,自然是將對方的心思猜的十八九穩。
“昭華公主,今時不同往日了,”他戲謔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像是蛇信子一樣舔得蕭含清後背一陣涼意。
“您真以為,自個還有別的路可選嗎?”
“且不說你如今手中沒有本王的把柄,僅憑一面之詞,皇上就會信你?”定北王搖了搖頭,像是在嘆蕭含清天真可笑。
“倒是你的身份,若是叫皇上知道了,您活不過一刻去”
蕭含清僵在原地,帕子攥在手心幾乎要將指甲掐進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