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惠帝為了討好蕭含清,特許皇后將蕭含清的及笄之禮舉辦的無比隆重。
不過顯然是沒有猜中蕭含清的心思,她笑著說謝謝父皇,眼中再沒有多餘的色彩,客氣而疏離。
蕭含煙陪在蕭含清身旁,看著對方一杯酒接一杯酒的喝,難免有些擔心。
“含清姐姐,這雖是清酒,還是有些後勁的,”蕭含煙拉住對方要倒酒的手,一雙清澈的眸子中帶著擔心。
今天明明是含清姐姐的笄禮,對方卻看起來有些寂寥。
蕭含清身著華服,髮鬢間釵著的是尊貴無比的赤金雲紋盤珠步搖,動作間衣袖上的金線隱隱浮光,眉宇間帶著淡淡的不耐,瞧起來比平時穩重許多。
眼角一點淚痣,一雙杏眼霧濛濛的,許是有些微醺,這麼側過臉來看人帶著一些嫵媚的味道。
含清姐姐是真的及笄了呀,蕭含煙心裡感嘆一聲,看著對方的側臉歡喜的笑起來。
“也沒什麼事可幹,這酒也醉不了人,待會宴席散了去吹吹風也就算了,”蕭含清一隻手支著下巴抱怨道:“快半日了,這頭上的東西弄得我脖子都酸”
後面的落葵連忙悄聲提醒道:“公主,且忍一忍吧,馬上就結束了”
蕭含煙坐在旁邊緊緊挨著蕭含清,聽到對方如此說,面上帶著包容的笑又湊過去一些:“姐姐若是覺得累了,倚在我身上就是”
蕭含清嘆了口氣:“我身子沉,不得把你依趴下了”
“哪有的事,”蕭含煙立刻用帕子捂著嘴嗔笑,一雙月牙眼十分美好:“含清姐姐今日真美,不知日後父皇會給姐姐找個什麼樣的駙馬”
“但願我們的宅子離得近些,到時候也可以像現在一樣時常坐在一起,”蕭含煙眼中帶著祈願,言語間是真心實意的期盼。
蕭含清愣了一下,一時不知該怎麼接話。
光顧著想蕭含楨的事情了,倒將自己給忘了。
她也到了婚配的年紀了,今日宴會上請來了許多誥命貴婦,許多眼神都往她身上瞟呢。
這麼一想,她有些不自然的坐直了身子,手中握著酒杯回頭問道:“皇兄今日怎的不在?”
按理說這樣隆重的日子,蕭璟一定會從頭陪到尾的,可是她今日連對方一面都未見到。
“聽說是定北王到皇都了,太子殿下一早就趕去招待,皇上也是剛開始匆匆露過一面就走了”
蕭含清不是很高興的將酒杯重重放回桌子上,杯中的清酒都被晃出來些許。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是今日!”
蕭含煙瞧著對方的臉色,揣測含清姐姐許是不怎麼喜歡這位皇叔的。
“說起來這位皇叔也是個痴情的人呢,”蕭含煙想了想便將自己聽到的講給對方:“自從原先那位王妃病逝了,再也沒有娶過別的繼室,府中也就三個小妾而已”
蕭含清沒想到還能聽到這種八卦,有些感興趣的神色一動。
這麼想來似乎確實如此,她去北地的時候定北王身邊從來沒有半個姬妾在旁服侍。
而且可能是因為父皇的緣故,皇兄也從未稱定北王一聲“皇叔”,向來都只是叫“王爺”而已。
她來宮中時間短,自然比不得蕭含煙知道的皇家辛秘多,於是便悄聲問道:“你可知道定北王和父皇之間的關係何以這麼僵?”
畢竟是親兄弟,父皇卻對對方沒有一點基本的信任,削了兵權和封地不說,有人說定北王要謀反,立刻便叫皇兄去查。
蕭含煙黑白分明的眼珠轉了轉,用更加低的聲音神神秘秘的說道:“我雖不知道確切是怎麼回事,不過宮中有傳聞”
“什麼傳聞?”
蕭含煙輕抿下唇,眼神有些閃爍,似乎將要說出口的是什麼大事:“傳言是父皇命人下毒害死了皇叔的王妃”
蕭含清周身一冷,半晌沒說話。
怪不得蕭含煙如此小心謹慎講話,這事情萬一被別人聽到那她倆都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如此也可見這個妹妹對她有多麼信任,明知是大逆不道的話,也敢硬著頭皮講給她。
至於事情的真假性,還真說不好。
若是真的,定北王因為摯愛從此懷恨在心,也怪不得父皇會疑心定北王的忠誠度。
蕭含清默默地抿了口清酒再沒有提起,蕭含煙也默契的找了別的話題。
“乾坐著無聊的緊,”蕭含清用帕子掩著嘴悄悄打了個哈欠:“咱們回凝雲殿打牌去”
蕭含煙左右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同蕭含清拉著手一道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