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叫宋大夫來,”蕭含清轉頭對落葵道,又叫晴空和那個丫鬟將蕭含楨扶到床上去。
清思殿果真是為人反省準備的,四處冷冷清清,連牆壁都是灰色的,叫人生不出別的心思來。
“熬點粥吧,”蕭含清在旁邊坐下,吹了吹桌子上的一層浮灰,眼神中毫無波瀾:“小米粥最是養胃,本宮生病的時候吃的最多。”
蕭含楨躺在那邊發出一聲嗤笑,輕輕的聲音顯得又驕傲又虛弱。
“沒想到最後來救我的人是你,”她說不出自己是個什麼滋味,似乎已經有種認命的意味。
“救你的人不是我,我沒興趣救你,”蕭含清指了指旁邊站著腿不住打顫的丫鬟:“是她從掖庭跑出來求我,這才保得你一命。”
蕭含楨這才看過去,從對方已經花的不成樣子的臉頰上認出是誰來。
“凝香……”
“是奴婢,”那丫鬟只因蕭含楨叫她一聲就已經熱淚盈眶,走上去半蹲在對方榻前,細細叮嚀道:“您莫再犯傻了,皇帝妃娘娘已逝,您該向前看了。”
只一句話,就說中了蕭含楨最觸不得的地方。
凝香說完後半蹲著的腿實在受不住,終於一下子跪了下去,黏糊糊的血跡透過裙子,最後滴在清思殿的地板上。
蕭含楨終於垂了淚,想要去扶她,自己卻都起不來。
旁邊的晴空連忙給凝香找了個墊子先叫對方坐在地上,看樣子這雙腿是保不住了,掖庭懲罰人的法子可是五花八門,叫人聞之喪膽。
“我這一生……”蕭含楨哽咽道:“愛錯了人、認錯了人也恨錯了人……待我好的我看不見,不喜歡我的我非要貼上去……”
她終於開始悔恨了,說完後有些喘不上氣。
蕭含清聽著對方萬般無奈的言語,想到自己上一世何嘗不是如此。
縱有七竅玲瓏,哪能敵得過命運。
“好在你終於想明白了,”蕭含清輕聲道,真摯的看著對方的眸子:“也不算晚。”
“想明白是一回事,割捨又是一回事,”蕭含楨搖了搖頭,最終閉上眼睛道:“我還是喜歡陸公子,而你,我就算不恨你,也不會喜歡你。”
這還倒真是蕭含楨的做法,就算失去所有都要保持自己一如既往的高傲,雖然這高傲也一文不值。
蕭含清也沒指著對方能突然和自己熱絡起來,對方這個性子和自己可是一點都不合的。
宋大夫終於來了,見到蕭含楨這副樣子也沒露出什麼過多的表情來,看完之後依舊的言簡意賅,一針見血。
“能治好,只是以後不能長久動作或者拿稍微重一點的東西了”
畢竟拖得有些久,蕭含楨又是一身細皮嫩肉。
說起陸子林,蕭含清這才想起來自己算是欠著對方一個答案。
該怎麼說,對方才能好接受一些?
世間最不能強求的,就是情愛。
蕭含楨喜歡陸子林,便不肯自降身份去喜歡別人,自己對陸子林無意,那也不可能因為不想傷害對方就勉強湊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