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受……”榻上蕭含清皺著眉慢慢甦醒過來,一張口便是這句。
蕭惠帝再也無暇管蕭含楨的話,心疼的走上去,握住蕭含清的手一副慈祥模樣:“含清莫怕,父皇已經替你懲治了害你之人。”
蕭含清有些迷茫的想了幾秒,隨後偏過頭去看到跪在地上的皇貴妃,氣若游絲:“是……是皇貴妃娘娘下毒害兒臣?”
蕭惠帝冷聲道:“她不配你這一聲娘娘,朕已經將她貶斥為才人。”
皇后心裡舒服得很,瞧著蕭含楨那丫頭不死心的樣子加上一句:“德陽,你說莫才人無罪,可是現在被她害了的人還躺在榻上,怎能叫無罪?含清的左耳也是因著莫才人的關係,這麼看來本宮倒覺得皇上已經留了三分薄面了。”
這一番話說得蕭惠帝很是受用,他點了點頭,輕聲對蕭含清道:“朕以後絕不叫你受半點委屈。”
皇貴妃突然心思通透,明白了蕭惠帝此番的最終意思。
“呵,本宮道是什麼呢,”皇貴妃抬起頭來不再跪著,還拉了旁邊的蕭含楨一把,眼神直直望向面前的蕭惠帝。
“分明是皇上將淑慧公主左耳打聾的,如今倒都是本宮的錯了,”她聲音雖輕,說出的話卻字字誅心:“皇上不過是將消除自己內心的愧疚感罷了,便拿臣妾做這個替罪羊?!說什麼對淑慧公主的愛護,也不過是護著自己那點可憐的天子顏面!”
“可笑啊可笑!哈哈哈哈……”皇貴妃說著說著又笑又哭,眼裡分明是淚,臉上卻笑得俏麗:“可笑臣妾將青春年少枉付,皇上對臣妾的情意不是情意,對淑慧公主的慈愛更不是慈愛!不過都是為了皇上自己而已!”
“啪——”
蕭惠帝雷霆大怒,臉上的表情有些猙獰,一個甩手就打得皇貴妃頭偏向一邊去撞到了蕭含楨身上。
“你!你這賤婦胡言亂語些什麼?!看來朕還是將你罰的太輕了!來人——給朕將這個罪婦直接壓入冷宮!朕再也不想看見她!”
皇貴妃眼神狠厲,爬起來擦掉嘴角的血沫子:“你怕了,我說對了是不是。”
沒等蕭惠帝親自處置,皇后上前又是一記耳光,打得皇貴妃再也抬不起頭,鼻子中流出鮮血,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地板上。
“快些拉下去,還留在這兒礙皇上的眼麼?!”
蕭含楨哭著上去抱住自己的母妃:“母妃你亂說些什麼,母妃!”
有侍衛立刻上去架起皇貴妃兩個胳膊往外拖,蕭含楨死死抱住皇貴妃的小腿,撕心裂肺的哭喊道:“不準!你們大膽!退下!退下!”
侍衛拖得輕鬆,根本不在乎蕭含楨說了什麼,有人上去將蕭含楨的手掰開,蕭含楨失了力,癱坐到地上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母妃,昔日高貴的皇貴妃,臉上兩道血痕,雙頰紅腫,被狼狽的拖出了這座華麗的拾翠殿。
皇后緩緩吐出一口氣來,只覺得這十幾年受的苦都值了。
若不是莫氏最後那幾句話戳中了蕭惠帝的心思,也不至於落得如此地步。
所以莫氏永遠做不了皇后,她自視甚高,又一心愛著蕭惠帝,雖然多年的後宮生活磨掉了她一點稜角,終究是忍不住,她受不了這樣的委屈。
當皇后,就得忍耐,忍耐自己的夫君與別的女子親熱,忍耐別的妃子仗著皇恩耀武揚威,忍耐這一天天一年年新的秀女進宮來而自己人老珠黃。
她忍得住,所以她才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