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璟其實是怕的,他一方面弄不清楚自己心裡到底是怎麼回事,卻又忍不住一次又一次放任自己與對方親近,方才的話,說出來只有一息,他心中卻斟酌了許久,於他而言,那是十分重要的承諾。
世間許多的事情,怎麼就這樣巧,蕭含清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左耳受傷,於是便錯過了這句人生中極為重要的話。
蕭璟說完後放開對方,有些忐忑的去看對方的神情。
蕭含清面上看起來並沒有什麼排斥或者異色,她甚至對著自己笑了笑,這才叫蕭璟放下心來。
“那皇兄,我可要回去早睡了,”蕭含清最後揮了揮手,抱著大黃一道走了出去。
蕭含清和蕭含煙,蕭含楨是一個院子,這北地的行宮遠遠不及皇都的豪華舒適,不過景緻獨特,尤其是夜景,別有一番風味。
蕭含清提著一盞羊角琉璃燈,身後的墨色披風隱於夜中,一陣清風颳過,只有一點光亮隨之搖晃。
上樓後,她憑欄眺望,只覺得星河耿耿,銀漢迢迢,遠處的青山只留一個黑黢黢起伏不平的輪廓,所有的不安和危險,像是都被這溫柔的夜風隱藏。
“落葵”
“奴婢在”
“明日可要記得叫本宮早起,”蕭含清淡淡交代了一句,轉身將手中的燈盞交給後面的人,邊進屋子邊解了披風。
落葵有些為難,平日裡蕭含清本來就嗜睡些,起床氣也是大的不行,自從見識過後,叫蕭含清起床這件事情便變成了一個苦差事。
“不知公主說的早是......?”
“卯時”
蕭含清不想輸掉這次打賭,因為關於母妃的事情,她根本不想和任何人開口。
“將燈挑亮一些,本宮再看會兒話本就睡,”蕭含清只穿裡衣躺到被窩裡,身後放了個軟墊,摸出一本《閨中閒談》就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南星笑的不懷好意,朝著落葵努了下嘴。
落葵無奈,只當自己沒瞧見。
她們兩個自然是知道那書裡寫的是什麼,在落葵看來,其中的描寫簡直大膽又放蕩......公主怎麼可以看這樣的書?
南星卻不以為然,公主都已經十四歲了,對這些東西好奇是自然的,這不是人之常情嘛。
至於蕭含清,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自己的丫鬟腹誹成了什麼樣。
說來也是冤枉,丫鬟們不會私自翻閱公主的私物,那日落葵收拾東西的時候這本書正好掉了下來,翻開的一頁中儼然是香豔的房事描寫,落葵只略略掃了一眼就滿臉羞紅,趕緊將書放了回去,順便揪走了一臉好奇的南星。
實際上那書也就那兩句,恰好被落葵看到了。
落葵有些擔憂,公主看這些東西會不會被教壞?可是她不能直截了當的問出來,只能採用迂迴的法子。
她試探性的開口:“公主,你可有對某位公子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比如說陸公子,就是極好的人選。
落葵和南星在私下裡一致認為兩人極為相配,暗暗希望兩人能走到一起去。
蕭含清正看的精彩,抽空隨口答了句:“沒,問這個做什麼?”
“一個都沒有?”南星就顯得急切許多,上前兩步大膽問道:“公主覺得陸公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