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含楨心裡慌張,說話更是不過腦子,連忙揪住蕭惠帝的衣角不依不饒道:“父皇!您最疼兒臣了,今日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蕭惠帝按了按額角:“那你說說到底是什麼事?”
蕭含楨趕緊說:“又是蕭含清那個丫頭,她今日居然偷偷出宮去,您說說這還有沒有規矩了!”
又轉向皇后控訴道:“母后,這個丫頭簡直不像話,總之做什麼都是一副低賤的樣子,一點皇家該有的風範都沒有!”
蕭惠帝的不耐終於被“低賤”這個詞點燃,連忙呵斥道:“夠了!”
“德陽,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自己的妹妹?”蕭惠帝只覺得自己太陽穴突突的跳,方才的好心情全被打斷了,本來處理了一天的公務就頭疼,現在又要聽蕭含楨說這些不痛不癢的小事。
“朕本以為你只是性子率直一些,卻善良溫和,沒想到你對自己的妹妹都這樣容不下!”
皇后趕緊上前去替蕭惠帝輕輕揉著太陽穴,審時度勢,靜悄悄的不出聲。
蕭惠帝放鬆下來閉著眼睛,溫聲哄道:“德陽,快回去休息吧。”
蕭含楨心中的惶恐被無限放大,一點都不識趣,她只覺得自己像是要被父皇拋棄了一般,況且今天若是灰溜溜的回去,叫蕭含清怎麼看自己?
“父皇,您到底有沒有在聽?是蕭含清不守規矩在先啊父皇,她偷偷跑出宮去!”蕭含楨有點無措的重複著這句話:“她偷偷跑出宮去,若是叫別人知道了,以後這宮裡還有沒規矩了,大家不都要效仿?”
蕭惠帝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對方還是一點事都不懂。
皇后看著蕭惠帝緊繃的面頰,隱隱有發怒的趨勢。
她臉上浮起一種溫和的笑容,手上繼續輕重適當地給蕭惠帝揉著太陽穴,柔柔說道:“若說起來不懂規矩,德陽你可是自從進來就沒停下過嘴,連個安也沒和你父皇請。”
就這般咋咋呼呼的打斷自己和皇上的獨處時間,若不是本知道對方是個沒腦子的,還真以為是皇貴妃特意叫蕭含楨這個時候來呢。
蕭含楨心上一緊,想要說些什麼卻聽皇后話鋒又一轉。
“罷了,你向來如此,既然已經來了,也不好叫你白跑一趟,那就將蕭含清叫來吧,看看到底怎麼回事,”皇后回過頭去問蕭惠帝:“皇上覺得如何?”
“就按照皇后說的辦吧,”蕭惠帝想著今天若是不給蕭含楨個說法,這孩子怕是要一直賴在這兒不走了。
蕭含清早有準備,幾乎是皇后的人一通傳就來了。
“父皇,母后,萬福金安,”蕭含清行過禮,端端正正站在一旁。
看著蕭含清低眉順眼的站在那兒一句話都沒有,蕭惠帝心中複雜,不由得輕聲問道:“德陽說你今日私自出宮去,到底是怎麼回事?”
蕭含楨見人終於來了,心上有了底氣,當下頤指氣使道:“這還有什麼好說的,就是不將宮裡的規矩放在眼裡!”
蕭含清穿了件白底秋菊花紋的衣裳,頭上只一根白玉蘭花的簪子,手上戴著皇后上次給的白玉鐲子,整個人顯得很素淨,站在那兒面上平靜,不卑不亢的態度叫皇后心生讚賞。
蕭含清淡淡的瞥了一眼蕭含楨,定定看了一會兒蕭惠帝的眼睛,接著慢慢開口道:“兒臣今日確實是出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