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寧宮大氣磅礴,光是那高高的門檻,就叫人平白矮了三分勢氣。
皇上親自題的牌匾掛在正中央,旁邊兩面牆壁雕刻著栩栩如生的百鳥朝鳳圖,殿內燃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叫人聞了心曠神怡。
皇后見了蕭含清很是欣喜,招著手叫人看座上茶。
蕭含清連連擺手:“不了母后,兒臣只是特意摘了一筐子新鮮的杏花送來,待會還要去大皇兄那兒做功課,就不久留了。”
皇后笑著叫人將杏花收了,卻有些奇怪:“這好端端的,怎麼想起來送本宮杏花?”
蕭含清顯得一點心機都沒有的樣子和盤托出:“昨日皇貴妃娘娘特意到德陽殿去,說兒臣那兒的杏花開得最好,要兒臣親自摘給她釀酒,今日雨過天晴,枝頭上的杏花更是嬌嫩,兒臣便摘了一籃子送來,想著母后若是不想釀酒,就算是放在殿上,也是極不錯的。”
字裡行間半句沒有提及皇貴妃對自己的為難,好像今日來送杏花,不過是出於對皇后的愛戴。
皇后聽著蕭含清聲音略有些沙啞,又瞧對方一臉疲憊的樣子,心想昨兒皇貴妃的事怕是沒那麼簡單。
“也真是有心了,這麼多孩子裡,就你惦記著本宮,”皇后心中確實喜悅,這麼多年,她始終只有蕭璟一個孩子,偏偏蕭璟又是個不愛言語的,叫自己這個做母親的,在後宮中甚是寂寞。
皇后招了招手:“忍冬,去將本宮那一對兒梅花白玉鐲子拿來,賞給含清公主。”
蕭含清也是沒想到,連忙行禮謝恩:“多謝母后,兒臣也不過是將院子裡的杏花摘下來罷了,受此厚禮,實在是過意不去。”
皇后笑著開啟暗黃色綢緞錦盒,裡面一對兒白玉鐲子泛著瑩潤的光澤,成色極好,外側還雕了碎小的梅花,刀功精湛。
“說什麼過意不過意,你這份心思就是難得,怎的受不起?”皇后居然親自起身,拿了一個鐲子就往蕭含清手上套。
蕭含清受寵若驚,伸出白皙的腕子來。
戴進去後皇后將墊在下面的絲絹抽了出來,這樣鐲子就不會滑出來了。
皇后左右端詳一番,讚歎道:“本宮剛得到這東西的時候就覺得你戴起來最為合適,果不其然,你本來氣質靈動,配上這鐲子,更添了一份淡雅高貴。”
“母后謬讚,”蕭含清被對方誇得臉有些發燙,自己也沒瞧出什麼名堂來。
皇后親密的拍拍蕭含清的手:“行了,你別耽誤了時候,快去你皇兄那兒去吧,別辜負了你父皇對你的一番期待。”
“是,兒臣告退,”蕭含清聘聘婷婷的帶著兩個丫鬟退下。
出了宮門,南星不由得有些著急:“公主,您怎麼半點不提皇貴妃仗勢欺人叫您淋雨摘花的事情?”
蕭含清摸了摸手上新得的鐲子:“你以為皇后是白當的?她可不管哪個皇女又受了欺負,她忌諱的是有人爭寵越過她去。”
南星也沒聽明白,一臉的迷惑:“不過這個鐲子倒是極好的,沒白來。”
落葵瞥了一眼:“你可少說兩句。”
清寧宮內,忍冬端著那一筐子杏花請示道:“娘娘,這東西怎麼辦?”
皇后隨意拿手扒拉了兩下,確實是極為嬌嫩的杏花,帶著淡淡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