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很乾脆的說道:“現在就開始?”
他微笑著搖搖頭,說道:“還有個傢伙沒來,等等吧!”
我知道他說的是誰,點了點頭,在涼亭中找了個地方坐下來,說道:“茅山……”
“等明天自然就會知曉,現在先不提這事了!”他打斷我的話,雙手撫琴,微笑道:“再聽一曲,如何?”
“對樂曲,我不太懂!”我坐在涼亭的圍欄邊,靠在涼亭的支柱上,閉上眼睛假寐。
“沒關係,我也是隨便彈!”他絲毫不在意,修長的雙手輕輕撥動琴絃,錚錚古音流淌而出,洗滌身心。
月華如水,照耀山巔,錚錚古音,聲傳數里。
我們倆,就像是至交好友一般,一人仔細彈,一人靜靜聽,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遠處傳來一聲長嘯,一道身影自遠方飄忽而來,一襲白衣,飄逸似仙。
他抗著一口雕花的厚重棺材,身影在山間林中連閃,僅僅幾個眨眼的功夫就來到了我們的面前。
來人是那位天師道的道主,已經銷聲匿跡兩年之久,此時出現。容顏未改,但是頭髮已經全白,看起來就像是少年白頭一般。
他抗著巨大的棺材來到涼亭前,看到彈琴的忘憂,微微愣了一下,隨後淡笑說道:“你終於捨得用真面目見人了!”
琴聲漸歇,忘憂看著他,微笑說道:“今天是終結,也有可能是新生,自然不需要再戴著什麼面具了!”
“讓二位久等了!”道主微微一笑,說道:“我先把他埋葬,咱們再接著談接下來的事情!”
說著,不等我們回應,他的腳猛地一跺。
山巔顫了顫,一道巨大的裂縫從他的腳下蔓延而出,深不見底。
他輕輕將手中的巨大棺材扔進巨大的裂縫之中,看著巨大的棺材墜落裂縫深處,他眸中閃過些許的哀傷,喃喃說道:“落葉歸根,回家了!”
隨後,他的腳又是猛的一跺,巨大的裂縫慢慢合攏,最後,山巔之上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若不是親眼所見,誰也想不到他在舉手投足間就做出了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
不過,現在我們都是擁有那種非人的力量,對此舉動也談不上什麼驚訝了。
“茅山的宗門在什麼地方?”忘憂看向道主,微笑說道:“咱們三人之中,也只有你知道的最清楚了!”
我也看向道主,身為茅山九代,連自家宗門所在在哪裡都不知道,也正是夠丟人的了。
道主看著我們,臉上帶著複雜的笑容,淡聲說道:“就在這裡!”
我和忘憂皆是眉頭一挑,看著這空蕩蕩的山巔,很是無語。
“護宗大陣隱匿,想要開啟宗門,就必須先觸動護宗大陣!”道主看著我們,臉色複雜,說道:“茅山護宗大陣,四象元靈陣!”
忘憂看了看道主,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說道:“四象元靈陣?威力不小啊!就算咱們觸動了大陣,估計也很難破開吧!”
道主看著我們,說道:“你們觸動了陣法即可,剩下的就交給我就行了,四象元靈陣,我自己來,保證能讓你們看到茅山的宗門!”
我看著道主,眉頭微皺,說道:“這麼說的話,依靠你自己的實力完全可以自己開啟茅山宗門,為什麼還要……”
“我不能動手!”道主打斷我的話,眼神中露出些許的悲苦,喃喃說道:“註定了要獻祭宗門大陣,我一旦動手,誰知道會發生什麼變化。現在我只想看一眼曾經的宗門,想問問茅山列祖列宗,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僅此而已!”
我和忘憂聯手,有很大的可能能殺掉他,破開禁錮他魂魄的被煉化的身體。但是即使是那樣,他還是不能輪迴,這是他的宿命。
他心有不甘,拋卻一切雜念,現如今只想獻祭自身開啟山門,想在臨死之前親口問問,茅山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我看了一眼忘憂,忘憂同樣看了我一眼。
“既然如此……”我輕聲說道:“先看看茅山究竟在搞什麼吧!”
“同意!”忘憂很乾脆的點點頭。
沒有絲毫的猶豫,我們很有默契,臉上身體表面同時出現花徑紋路,不過忘憂臉上的那種花徑紋路和我的不同,血紅一片。
瞬間,兩朵巨大的彼岸花出現在山巔之上,一朵潔白無瑕,一朵鮮紅似血。
我和忘憂各自站在巨大彼岸花的花蕊之上,澎湃的氣勢沖天而起。
彼岸花亦鬼亦妖,雖說我的白色彼岸花代表了思念,但是品種未改,同源同根,為幽冥河途旁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