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這是什麼理論,大概是一些傳統思維。
比如孕婦家裡不能“動”,尤其不能裝修、打牆、釘釘子這些。
因為這些都是在“破”。
所以老人家認為這些舉動會讓孕婦流產。
大概是這麼個法吧?我也不太清楚這裡的人是否特別迷信這些法。
但這穩婆既然敢開口阻止我,明這是很嚴重的事情,她不惜“以下犯上”的開口提醒。
“……我這不是要碰她的肚子,只是為了救醒她,如果她沒氣了、卸了勁兒,估計就難救過來了。”我解釋道。
“那……”穩婆擦了擦鬢邊的汗珠,低聲道:“那您要怎麼救?用針扎人中?”
“不是,就扎一下腳上的穴位。”
穩婆的面色稍微緩和了一些,點頭道:“如果就紮腳上,還好、還好……”
四肢離心臟胸腹最遠,銀針淺扎也不會有問題,但這位穩婆還是緊張的瞪著我下針。
一個孩子來的太不容易了,他們緊張得不知所措。
我用針灸的方式刺激了一下產婦的三陰交這個穴位,很輕,沒敢太過刺激。
這樣能促進血液迴圈,血液迴圈加快,就有可能促使胎兒運動。
“喂,你把產婦放平,先放平。”我下了針,開始指揮那位穩婆。
她聽命令將產婦放在了床褥上,這位產婦很瘦,四肢一攤平,就看到突兀的腹部。
剛才下針的刺激,似乎讓胎兒動了一下,我隱隱看到產婦肚皮上冒出一個的包。
應該是動了一下手。
我開始伸手摸產婦的肚子。
我見過書上的圖片,用手以外力作用來調整胎位,這槳外迴轉”術。
這種方式需要分辨一下胎兒大概的面向,而且要肚皮脂肪薄,如果是那種巨肥的孕婦,估計針都扎不穿脂肪的厚度,更別用手來調整了。
穩婆似乎看出了我的目的,她幫忙固定好產婦的上半身,低聲催促道:“王妃、王妃、您看還有救嗎?”
“……我只能盡力,我又沒有接生過!不對,我自己都沒生過孩子好嗎!”我白了她一眼。
“那您現在是在幹嘛?用法術來調整孩子的位置?”
法術?
“我在用力氣調整好嗎!法術你個頭……”
這種外迴轉術我也只是在圖鑑上面看過,先用針灸或者指壓的方法刺激三陰交這個穴位,促使血液迴圈加快,再尋找胎頭,嘗試著促使胎兒移動。
這還沒開始生,只是在強烈宮縮,這種方法能不能行我也不知道。
反正把我知道的所有方法都用一遍,接下來就是看運氣了——如果臍帶繞頸兩圈以上,以現在的條件,只能喜事變喪事。
我從未想過一個女子生孩子是這麼難。
生在大夫家族,好像對身老病痛耳濡目染,覺得沒什麼大不聊,就算懷孕了,我也一點兒壓力都沒營—我家這麼多醫生,誰都會主動關心我的身體情況,我自己則不怎麼上心。
而且就算生孩子,以現代的醫學科技,還真不是什麼大問題,可憐這裡的產婦們生孩子還是看看命。
一些部族還會給孩子種什麼血蠱,來讓他們對毒物有些免疫能力,不能這種“預防針”是否落後,首先這就是一種無奈之舉。
或許想要延續下去,是要接受林言歡那種有些“殘酷”的方式。
拋棄家園和祖先,然後分散安置。
我們國家是不允許特殊人群聚集的,從古自今都不允許。
千百年前老祖宗就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誰能保證聚集的人群中不出現幾個鬧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