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毛的聲音冷冷的:“老子有話要說。”
廖國仁轉過身,眼神銳利地看向長毛,用更冷的語調道:“有話回頭說,我的命令是繼續。”
長毛還是冷著臉,沒有動,也沒有要走的意思,王思耄已經走到了他身邊,罵道:“長毛你他孃的想幹嗎?”
長毛冷笑了一下,忽地一下,槍口指向了王思耄,厲聲罵道:“幹你媽!老子有話講,你個龜兒子聾了?!”
王思耄一下臉就白了,猛然間人往前走了走,道:“我看你狗日的要作死,你他孃的有本事就開槍!”
趙半括沒法思考了,完全不知道這種狀況下該說什麼,空氣一下凝住,軍醫跑過來拉開王思耄,勸道:“別激動別激動,都是自家兄弟,有話好好說。”
“自家兄弟?”長毛呸了一聲,“天底下,老子就沒見過自家兄弟讓自家兄弟送死的。”
廖國仁的臉越來越黑,直接喝道:“你給老子說明白,送他孃的什麼死!”
長毛也不看他,說道:“隊長,對不住,我說錯了,我們的確不是送死,我們是他孃的當人肉叉燒包!”
幾個人面色立即變了,只見長毛拿槍指著身後的焦樹,大聲道:“你看這些樹,能把它們弄成這樣的鬼東西,你憑什麼覺得我們這幾個人能收拾得了它?!你真當我們神仙啊!”
廖國仁板著臉沒說話,軍醫和王思耄停住不動了,趙半括也明白依現在的形勢看,靠他們幾個人幾把槍想對付那個恐怖的怪物,的確有點扯。
看沒人反駁自己,長毛的語調緩和了些:“隊長,任務已經失敗了,現在的事早跟任務沒什麼鳥關系,剛才老草包差點被怪物吃了,我們又都見到了這片樹林被毀成什麼樣,你為什麼還要堅持找它?你就忍心把兄弟們往火坑裡推?”
趙半括看向了廖國仁,發現他盯著長毛,眼神非常的冷,心裡忽然一陣迷惑——長毛的話有道理,但廖國仁真的有錯嗎?這時候王思耄扯過阮靈,出聲道:“隊長這麼做,是為了刀子。”
趙半括心裡一動,下意識問道:“為了刀子?”
王思耄點頭說對,長毛卻笑了,突然躥過去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把王思耄的眼鏡打掉。趁他大罵著低身去撿的空當,一把拉過阮靈,退後兩步把槍對到她頭上,沖廖國仁叫道:“到這個時候了,還想刀子?為了刀子一個就讓我們這麼多人送命?我看你不是為了刀子,你是為了貪功!”
廖國仁的面色立刻變了,手猛地伸到了槍套上。軍醫嚇得夠戧,沖到阮靈身邊打著戰道:“隊長不是那樣的人,你快、快把這女人放開。”
長毛桀驁地笑了一下,推開軍醫把槍道:“滾開,沒你的事。”又直視著廖國仁:“這一路死了多少人,到現在還拉我們墊背!任務沒完成,我們頂多挨罵,你他孃的可是丟了前程啊。你當人人都是蠢貨嗎?”
這邊廖國仁手已經往上提馬上要發怒,趙半括頭皮炸了一下,忍不住喊道:“長毛,有話好好說,別沖動,萬一刀子真的還活著呢。”
長毛哼了一聲:“你還真信這女人?刀子死前什麼樣,有眼睛的都看到了,他那種狀態,可能堅持到現在嗎?說什麼刀子還活著,騙他娘鬼吧!老子斃了她就回去!”
氣氛又僵住了,話說到這份上,已經沒法再繼續,趙半括只能把目光轉回廖國仁身上,看他怎麼說。
廖國仁沉默了很久,才慢慢說道:“長毛說的,不全錯,但我相信,刀子還沒死。”
說完,他把自己的揹包摔到地上,開始從裡往外掏東西,沒多會兒工夫,地圖、食物和望遠鏡什麼的扔了一地。
趙半括不明所以地看著,不懂廖國仁要幹什麼,長毛也好像迷糊了,槍口慢慢放下來,連王思耄見縫插針把阮靈拉開也不管,叫道:“你在搞什麼?”
廖國仁頭也不抬道:“願意走的,老子不留。”
趙半括一下就愣了,什麼意思?分道揚鑣的事,難道又要來一遍?
他不相信地看著廖國仁,就見他把揹包裡的東西分成了兩份,又拿出他們原來的地圖,用紅筆在上面畫了一通,然後連著一些食物,一股腦摔到長毛面前,看也不看他,冷冷地道:“走!”
長毛有些愣了,看了一陣地上的東西,最後頭一揚道:“這是你說的。”
廖國仁背過身,不帶感情地道:“誰想走的,我不攔。”話音剛落,王思耄就瞥了長毛一眼,哼了一聲,拉著阮靈走到廖國仁身邊。軍醫馬上也開口道:“我……隊長,我肯定跟你走,我可不要跟著那個長毛妖怪。”
“滾你的蛋。”長毛罵了一聲,不客氣地把地上的東西收到了自己包裡,然後猛然看向趙半括。
什麼意思,真要分了?趙半括心裡打了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