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第二個黑影鑽到睡袋後再也沒有其他情況出現,趙半括盯了一陣,忍不住也迷糊了過去,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大天亮。
眼皮外亮光晃得厲害,趙半括從睡夢中猛然驚醒,馬上翻身坐起來,把離他不遠的軍醫嚇了一跳,出口罵道:“小渾蛋,夢到女人了?這麼生猛幹什麼?”
搖搖頭,沒答話,趙半括起身朝昨晚的邊緣睡袋看去,發現那裡已經被整理了,趕忙去看廖國仁,看了一圈沒找到,於是拉住軍醫問。軍醫指了指不遠處,說道:“隊長不讓打擾你,他剛才過去審問那個女俘虜了,還不讓我過去,唉,我看那女娃子今天是到日子了。”
趙半括趕忙趕了過去,剛到那裡就看到廖國仁正站在捆綁著女俘虜的樹前,幾個隊員正圍在那裡,臉色看起來都很不好。趙半括走近了一看,樹上靠著兩個人,一個是女俘虜,另外一個居然是曹國舅。讓他吃驚的是曹國舅的臉色,罩著一層烏青,整個人看起來委靡不堪,廖國仁正滿臉憤怒地站在那裡,看到趙半括後直接朝他叫道:“把軍醫叫過來。”
軍醫很快跑過來了,看到這場面也是極其驚訝,廖國仁叫道:“快給他看看。”說著話,一把把女俘虜給拽了下來,惡狠狠道:“你個渾蛋女子,到底怎麼回事?”
出人意料的是,女俘虜沒像昨天那樣哭鬧,而是冷冷地抬頭說了句:“你們的內奸我幫你除了,你不感謝我嗎?”
“內奸?”軍醫正在檢查的手哆嗦了一下,扭身問,“誰?曹國舅?”
廖國仁叫道:“別管那麼多,快給曹正兌看看。”
“感謝你?”他說完話抬手掏出手槍,指到了女俘虜的頭上,“我斃了你還差不多。”
女俘虜一改昨天的怯懦和無辜,挺起胸脯,說道:“你能殺我嗎?我知道他的密碼。”
廖國仁一愣:“密碼,什麼密碼?你該不會說這人……”長毛在旁邊介面道:“隊長,曹國舅也是個密碼人。”
這話一說,趙半括嚇了一跳,腦子嗡的一下就亂了,廖國仁更是滿臉通紅,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他咬著牙,用槍指著女俘虜的臉說道:“你把曹國舅怎麼了?快說,不說我斃了你。”
女俘虜看著槍口一點也不害怕,鎮定地說道:“他的密碼在我這裡,想知道的話,就帶我去你們的目的地。”
這話一說出來,隊員們都炸了,趙半括的心火突然躥了起來,控制不住地說什麼狗屁密碼人!老子先把你這禍害斃了再說!長毛拍了拍手讓大家安靜,走前一步,拉住廖國仁:“隊長,別激動,這女娃子說的話,可能是真的。”
此時的趙半括腦子已經完全亂了,密碼人?這個詞讓他猛然想起古斯卡死時說的那串數字,他問長毛:“什麼是密碼人?”
長毛吸了口煙,嘿嘿一笑:“密碼人計劃,是聯合國軍最高指揮部為了抗擊日德等國的戰爭,才特別設立的保密措施。簡單點說,就是利用古怪的密碼語言來傳送情報。這種手段是美國人發明的,最早用的是他們那邊的土著方言。在戰場上用這種語言來交流資訊,就算被敵人截了敵人也聽不懂,所以保密性非常高。古斯卡就是一個密碼人。”
趙半括有些明白了,心說怪不得古斯卡一路上都那麼怪,跟誰都不說話,原來有這層意思在。可他隨即想到,這人已經死了,除了留下那十個古怪的數字外,沒有其他解釋性的東西留下,怎麼和長毛說的那種能直接傳遞資訊的密碼人又有些不同?
趙半括明白了一些,但又有新的疑問,沒等問出口長毛一把摟過他的肩膀,意味深長地對他說道:“咱們都要好好活著,明白嗎?”
這時的廖國仁依舊暴怒,女俘虜卻是一臉無辜:“廖隊長,我也是被日本人逼的,和你們一樣,身不由己。”
“你身不由己?哈哈!”廖國仁怒極反笑,再不理她,轉臉看軍醫,軍醫搖頭,說道:“不行了,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看見神槍手一臉痛苦的模樣,趙半括有些不相信:“老曹怎麼會是內奸?我看這一路他幹死不少小日本啊。”
“傻兄弟。”長毛摸著頭,笑得很邪,“大奸似忠。”
廖國仁一把把女俘虜扯到一邊,扳過曹國舅的身子,叫道:“你快說,密碼是什麼?”
曹國舅啊啊地說不出話,臉上的肌肉虯結在一起,愣是說不出囫圇話。軍醫跟著說道:“不知道吃了什麼,舌頭都爛完了。”
幹你娘!廖國仁大罵,顯然已經控制不了情緒了,扭過臉,朝女俘虜說道:“你把他弄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想知道啊,隊長大人?”女俘虜意味深長,“晚上過來找我,我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