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大家面面相覷,大牛第一個開口道:“哪兒來的,美國人吃進去的?”
“不是,這個粘在傷口的表面,還有衣服上,非常多。應該是路過的時候粘上的。”
“這麼說,他們到過一個有很多蒲公英的地方。”廖國仁忽然介面,他這麼一說,大家反而覺得奇怪。
“你們之前在這兒見過蒲公英嗎?”廖國仁看他們一臉疑惑,就問。
大家紛紛搖頭,趙半括順勢回憶了一下,以他的經驗,蒲公英這種東西一般都在能吹到風的地方,這裡的樹遮天蔽日的,灌木又高,不可能有蒲公英。除非,在前面某個地方,會有很廣闊平坦的區域。
他立即就想到了那些美國人在樹上刻的痕跡,“蒲公英”,這代表著什麼?本來是個平淡無奇的東西,但是這麼一來,就有了無數種遐想。而且,趙半括忽然就感覺有點詭異,因為,在這樣一個地方,他們竟然真的在屍體上發現了蒲公英的種子。
難道是蒲公英有什麼危險,還是說,是警告有蒲公英的地方有危險?還是有什麼其他意思?
打仗他還能吹吹牛,動腦筋卻是不在行,只是出於本能地,趙半括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廖國仁看大家好像也說不出什麼所以然,於是道:“先別管這些,快驗。”
軍醫直起身子道:“不用驗了,很明顯,這家夥是摔死的。頸骨折斷,不過,似乎他摔死之前就失去了行動力。”
長毛問道:“怎麼說?”
軍醫指著屍體道:“包著它的帆布袋其實是攀巖擔架,他們是用這東西把這個人吊到懸崖上的,當時這個人肯定已經沒法動了,他們才會這麼幹,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個簡易擔架脫手摔了下來,這家夥就——”他做了個脖子折斷的動作。
“那他在摔死前受的什麼傷,你能查出來嗎?”
“這個真沒辦法,傷口所在的地方都爛成渣了。”軍醫攤手道,“我不知道這些傷口是墜落的時候形成的還是原來就有的。”
廖國仁嘆了口氣,又看一遍附近,趙半括隨即想,這群人應該就是從裡面出來的,而且是揹著傷兵出來的,紅圈正好就在這片區域,應該不是偶然。
一時間大家陷入了沉默,只有大牛突然很興奮的樣子道:“隊長你看,美國人不就是從裡面走出來的,看樣子也就只死了這一個,什麼土著警告,小刀子就是胡說。”
廖國仁沒等大牛說完就罵:“死了一個也是死,我看不是小刀子胡說而是你胡想!先把人埋了,接下來的路都精神點,後邊肯定還會有驚喜!”
再之後,廖國仁讓大牛和長毛一起探路,看樣子他更加擔憂了。而大牛一看多了個人,似乎感覺廖國仁不信任他,馬上表現出不爽的神情。但是,廖國仁根本不理會,直接讓所有人快速行軍,可以說一點都沒留機會給大牛。
快速行軍類似於疾走,他們走得非常快,一隊人走了半個小時,已經走到了東南西北都分不清的地步,一路上趙半括按照廖國仁的吩咐,一直留在隊尾留心著。
可是,走了半天,他們卻發現,這裡和之前的林子完全一樣。沒有任何的區別。樹林還是很高大,地還是難走得要命,氣氛還是非常沉悶。
大牛終於忍不住了,就在前面往回嚷嚷:“隊長,怎麼回事?你是覺得後面的路和前面的特別不一樣,還得給我配個副手?我怎麼覺得那麼沒勁啊。”
廖國仁看著叢林,沒說話,只做了個手勢讓他閉嘴。
軍醫跟上兩步,道:“小心點總是好的,多個人多個幫手你還不樂意啊。”
大牛頓時就冷笑:“你個老兔子,你是說我不夠小心嘍。”
“我沒這麼說,你可別給我戴帽子。”軍醫一看情況不對,立刻撇清道,“小心不小心你自己知道。”
隨著軍醫說完最後一個音節,趙半括突然看見,前面大牛的身後,野草忽然劇烈地抖了一下,大牛一下就不見了。
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所有人立即條件反射地抬槍,沒等拉開槍栓,又看見大牛從六七米外的草叢裡翻出來,嘴裡不停地大叫:“當心!”同時,他們都聽到一聲洪亮的叫聲。大牛繼續大叫:“小心,野豬拱人了,快躲開!”
趙半括一聽到“野豬”二字,頓時就是一個激靈,媽的,大牛不是在前邊開路嗎,他又沒爬樹,怎麼一頭野豬跑出來他會看不到?還說自己小心,小心個蛋啊。
這種地方出現個把野豬倒也沒什麼奇怪的,趙半括並不驚慌,看準了自己身邊一棵不大的樹爬了上去,不過他還沒爬到半空,就看到廖國仁手忙腳亂地分開軍醫朝一邊跑去,他身後哼哧哼哧跟著一頭黑色的大野豬。
趙半括一看到那頭野豬嚇了一跳,那東西大得出乎意料,比一個男人的身高都長,前邊的兩只獠牙都歪出了嘴岔子將近一巴掌,就像兩排割草機,跑過的草叢順著它的屁股歪了一地。
軍醫也躥到一棵樹上,低頭大叫道:“隊長,別跑直線,快找棵樹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