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節器的核心突然爆發出引力旋渦,我的奈米蟲群被撕扯成星環狀。雲雀的機械義肢突然反向折轉,神經連結線刺入我的脊椎:「母親...這就是您說的宿命嗎...」
海量資料流湧入意識海:二十年前的雨夜,雲雀母親在調節器核心艙輸入自毀密碼。她的機械義肢被液態金屬吞噬前,將意識備份藏入女兒瞳孔的齒輪:「當北斗七星連成金鑰,就啟動奧米伽協議...」
「警報!地核能量過載!」整艘星艦殘骸開始量子化坍縮。克隆體們突然融合成銀色巨人,胸口的能量核心浮現出我的面容。凌無塵的白金長髮在引力場中燃燒:「終於等到這一刻——人類與龍族的基因終將...」
雷烈突然啟動機械心臟的自毀程式,過載的核能照亮整個艙室:「小雨,爸爸來陪你了!」爆炸的強光中,我看到他的機械臂幻化成女兒的模樣,輕輕拭去我眼角的金屬淚滴。
量子風暴平息後,調節器核心懸浮著枚水晶胚胎。雲雀的殘軀倚在控制檯旁,機械義肢的最後能量啟用全息投影:「檢測到文明火種,請選擇繼承者——人類、龍族或融合體。」
凌無塵的液態金屬在虛空中重組,瞳孔流淌出星圖:「你們都被騙了!所謂火種不過是...」他的話語被突然出現的白璃胚胎打斷,龍族幼體的爪子撕開時空裂縫。
「弒神者協議啟動。」機械音從胚胎中傳出,我的奈米蟲群突然失控,在空中拼出龍族文字:「清除所有高等文明痕跡。」
血色冰晶風暴突破地下掩體,在調節器表面凝結成十二翼天使形態。雲雀用最後的力氣啟動神經脈衝:「母親...這就是您說的...」她的瞳孔齒輪轟然炸裂,資料流注入我的基因鏈。
當我的手指觸碰水晶胚胎,初代調節器突然展開成多維宇宙模型。每個維度氣泡裡都漂浮著文明殘骸:有的世界人類長著龍翼,有的世界機械統治生靈,而在最邊緣的氣泡裡——凌無塵正將白金長髮編成資料鎖鏈,束縛著無數個“我“的克隆體。
「歡迎來到真實之海。」白璃的胚胎突然裂變出人形,她的白髮纏繞著星艦殘骸,「你不過是第7992號實驗體,這個維度的調節器已經失敗499次...」
血色冰晶突然凝聚成巨手,將我們拖向某個閃爍的維度氣泡。在穿越界膜的瞬間,我看到雷小雨的虛影在調節器核心微笑,她的龍鱗胎記組成一串二進位制程式碼:01001110 01000101 01010110 01000101 01010010(NEVER)。
維度氣泡內的時間呈液態流動,街道兩側的玻璃幕牆映出無數個“我“。有的西裝革履在辦公室敲程式碼,有的渾身鱗片在角鬥場廝殺,最遠處的映象裡——凌無塵正將白金長髮編成絞索,勒死某個正在哺乳的“雲雀“。
「歡迎來到觀測者維度。」白璃的龍爪輕點虛空,星圖在鱗片間流轉,「每個氣泡都是調節器的實驗場,而你們是唯一突破第四牆的變數。」
血色冰晶在腳下凝聚成橋樑,通向漂浮在虛空的青銅王座。王座扶手上刻著地球所有語言的“弒神“,靠背處鑲嵌著雷小雨的軍牌。當我的奈米蟲群觸碰銘文,整座王座突然分解成基因鏈螺旋。
「你終於來了,第7992號。」凌無塵的本體從螺旋中浮現,他的液態金屬軀體流淌著星雲,「這個維度的調節器即將崩潰,但只要你願意...」
雲雀的殘存意識突然在腦內炸響:「別聽他的!母親說過...」她的聲音被量子雜音淹沒,瞳孔齒輪的碎片在血管裡遊走,拼湊出二十年前的自毀密碼。
青銅王座突然量子坍縮,將我們拋入時間亂流。新曆元年的星艦墳場在眼前重現,我看到年輕時的雷烈正在為女兒佩戴軍牌,而小雨的脖頸還沒有龍鱗胎記。
「爸爸,真的要注射嗎?」五歲的雷小雨蜷縮在培養艙裡,淚水在零重力環境凝成水晶。雷烈顫抖的手握著龍族基因藥劑:「這是聯邦的命令...」
我的奈米蟲群突然失控,組成星艦炮臺轟擊實驗室。衝擊波中,小雨的血液與龍族藥劑混合,凝結成最初的汙染冰晶。凌無塵的液態金屬從通風管湧出:「終於完成了時空閉環!」
白璃的胚胎突然裂變成巨龍,叼起小雨衝入時空裂縫。血色冰晶在裂縫處增殖成門扉,門後傳來三百年前龍族使團的驚呼:「人類!我們帶著和平協議...」
弒神者協議在腦內完全解封,我的基因鏈開始降維展開。奈米蟲群吞噬血色冰晶,在虛空中鑄成審判之劍。凌無塵的白金長髮突然暴長,髮絲間浮現出無數個維度的慘叫。
「沒用的,所有時間線的調節器都在崩潰...」他的液態金屬軀體裂變成星鏈,纏繞住地球的經緯線,「除非你願意成為新的...」
雲雀的機械義肢殘骸突然共鳴,母親的意識資料流刺破維度膜:「小雨!修改第7992號時間錨點!」雷烈的虛影在劍鋒浮現,軍牌上的二進位制程式碼突然具象化成鑰匙。
審判之劍刺入維度核心時,所有時間線的血色冰晶同時蒸發。青銅王座重組為星門,門內漂浮著十二具龍族屍骸組成的時鐘。白璃的龍爪按在鐘擺上:「弒神者,該做出選擇了——」
選項在視網膜上灼燒:
A.重啟當前維度(繼承所有因果)
B.躍遷至新維度(重置文明程序)
C.降維為觀測者(永恆囚禁自我)
D.█████(被龍血覆蓋的隱藏項)
當我的手掌即將觸碰選項時,雲雀的齒輪碎片突然刺入心臟。母親的遺言在血液裡復甦:「找到第13維度...那裡有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