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牧萍神色僵硬。
“我堂堂王子，現在因為形勢所迫，流落江湖。但也不至於變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地步，難道在寨子裡也找不到落腳地方。”
我心中頓起了陰影，覺得備受打擊。
“也怪我，考慮不周，寨子裡青壯年都邀約著出門了，剩下都是婦女兒童老人，大同小異。獨獨有李壯這個半是殘疾的青年在家，我給他一說，他就說了二十年前他父親好意收留了一幫外地挑挑客貨郎。可沒想到是引狼入室，貨郎們見財起意殺了他父親，他母親和幾個小孩也差點遭了毒手。”
“幸虧動靜大，驚動了住在一旁爺爺，情急之下爺爺攜起長斧頭，帶著幾位兒子滅了幾個歹徒。並立下毒誓說李家後人再不準收留陌生客人，那怕是女人也不行。話說得這種程度，你讓我怎麼辦？”
袁牧萍看了我們一眼，攤開手掌。
“娘，我看他們幾個也是儀表堂堂，怎麼看都不像是包藏禍心的壞人。他們千里迢迢來到我家，說明我們之間緣分天註定，要不你讓他們留在家中休息一晚。短短時間，轉瞬即失。”
大女兒對自己母親說道。
“你還年輕，人言可畏你是沒經歷過，明暗箭傷人，可比明刀明箭厲害多了。”
袁牧萍神情尷尬看了我們一眼。
“你不是不知道，這幾年我們家日子是芝麻開花節節高，村裡很多人是羨慕嫉妒恨了，閒言碎語挺傷人。加之你父親遠出未歸，我們幾個女人在家，又有陌生人到家。好說不好聽，到時候我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你父親也會承受山一般壓力。”
袁牧萍沉下臉說道，擺明了這事沒有商量餘地。
“身正不怕影子斜，心中無冷病那怕吃西瓜，只要我們堂堂正正，謠言止於智者。只要我們行得正，坐得直，那怕別人說什麼？我們這樣前怕虎後怕狼，反而正中別人下懷，給了他們搬弄口舌機會。”
想不到那個大女兒也是個有主見的人，說起來的話也是一套一套。
“你這孩子你懂什麼？你以為我是單純為自己考慮的嗎？我們是山野之人，無名之輩，只要問心無愧就行。可你問他們行不行？”
袁牧萍用手指著我和高迎祥。
“他們是朝庭的人，前程遠大，因為別人無中生有毀了他們本可以青雲直上的前程。你於心何忍，到時候追悔莫及。”
“還有她們。”
袁牧萍用手指點著範依萍和楊玲。
“她們都是黃花大閨女，也是爹孃心頭肉、掌中寶，將來一天要嫁人生兒育女。女人名節比生命還重要，將心比心，你想想因為別人誣陷，她們兩個渾身是嘴也解釋不清。這個汙點可能一輩子也洗刷不清了，她們甘心嗎？你就不會內疚悔恨嗎？”
袁牧萍像是事先排練過一樣，不停不頓就把自己意思吐了個一清二楚。我暗歎自己小看了這位婦女，以前覺得她太過小題大做。現在看來，她真的不是那麼簡單，八面玲瓏，圓滑得無可挑剔。
“這事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
我笑道
“大嬸，我們也不是非得找戶人家留宿。你看能不能借我們一點被蓋毯子之類臥具，我們在外面將就一夜，互不干涉。如何？”
我笑著說道。
“那當然行了。”
袁牧萍眉頭一展笑了，問題迎刃而解，她當然是如釋重負。。
“娘，我就經常對你們說辦法總比困難多，用不著畏手畏腳。如今怎麼樣了？還不是又靈驗了，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那大女兒也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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