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迎祥似有不信。
“這驛站規矩甚多,他們敢以身試法,輕則挨軍棍,重則發配邊苦之地和丟腦袋。”
高迎祥說道,這驛卒別看平時迎來送往,來的大多都是大爺,他們得小心伺候。但細想一下,風吹不著,雨淋不著,比那些把腦袋別在褲腰帶打仗軍士強很多,有時可能多多少少有點油水。
“荒山野嶺,如果兩個人沆瀣一氣、狼狽為奸,那法規戒條他們那當回事。況且與那些實實在在唾手可得誘惑比起來,挺而走險可能就是順理成章了。”
我笑道。
“要不要咱們打個賭,你不信現在就悄悄摸進去,看那兩個人是不是尋找快樂去了。”
“王子,還請指教。”
高迎祥彎腰施禮。
“聽說,這好多聰明的驛卒都不願意呆在大的驛站,因為那裡達官貴人多,管理嚴格。而到小站則山高皇帝遠,輕鬆自由。”
“你沒看見我們剛剛進來時,那兩個驛卒雙眼噴火,恨不得馬上就吃了我們。我們初次見面,自然就沒有什麼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了,他們為什麼還這樣恨我們?”
“那唯一解釋就是我們到來毀了他們好事,比如他們相約到附近農戶去喝酒,或者是去見相好的女人。而我們一來,他們就不能馬上去享受這一切,他們拿好臉色給我們看才怪呢!如果我們是有職有權之人,他們肯定會虛情假意應付一下。一個信差,反正左右奈何不了他們,他們自然就不用演戲了。”
我說道。
“他媽的,狗眼看人低,他們有眼無珠,對我們好點,你心情一好,說不定你賞他們一點東西。夠他們好吃好喝一陣子了。”
高迎祥罵道。我知道他這也是罵罵解氣,至於賞東西,更是天方夜譚,我們現在身份是信差,只有勞碌命,解決溫飽,出手賞人,人家自然而然就懷疑我們的身份了。
“還去嗎?”
我淡淡一笑問道,如果他們人不走,別說高迎祥,小爺也得出馬收拾他們,也洩我心中戾氣。
首先到屋頂,揭開瓦,偷偷潛進去,放盆冷水在他床上,順便把他的褲子衣服藏好。然後將取火工具和蠟燭收了,晚上他翻身,不把他自己澆個透心涼才怪,被蓋床單溼了他還怎麼睡覺。漆黑一團,他如何能擺脫困境。
如果還不解氣,把他放在床邊那碗水,換成熱呼呼尿液。乾脆蒙面把他們兩人捆了,拴住雙手雙腳,嘴裡塞上臭襪子,將人吊在中梁半空中。這樣不死也得脫差皮,讓他們明白山外有山,得罪小爺吃不了兜著走。
“你想怎麼收拾他們?”
我問道。
“大丈夫坐不改姓,我走進去,每人給他們兩大耳刮子,如果跪地求饒,我就姑且放他們一馬。如果還不服軟,老子暴揍他們一頓,打得鼻青臉腫,十天半個月下不了床。”
高迎祥說道。
“直來直去勇猛過人,智謀尚需提高。”
我心中嘆道。
“快意恩仇,有俠客風範。”
我不置可否的說道。
“幸虧兩人腳底抹油溜了,否則難逃一劫啊!”
“王子,此仇不報非君子,明早咱們無論如何等到這兩個小崽子,讓他們嚐嚐咱家手段。不然真的不甘心,這個悶虧吃得我太憋屈了。”
高迎祥咬牙說道。
“再說吧!”
我吹滅了蠟燭,為兩個微不足道的小人,耽誤我們自己行程,因小失大,我才不會幹這種蠢事。
“小子,吃我一耳光,也不看看我們是什麼人?爾等卑微如此,還敢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
“再吃我一耳光,讓你們從此長長記性,有理走遍天下,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你們站著茅坑不拉屎,不想幹換給想幹的人幹就行了。老子替你們不成器的上官教訓你們,不做好份內之事,還想頤指氣使。徹底打醒你們,灑泡尿照照自己,看看自己配還是不配?”
半夜中,我被高迎祥夢話驚醒,開頭一驚,如果有人偷聽怎麼辦?第一反應是喊醒他。隨即莞爾一笑,自作緊張,這荒山野嶺,恐怕連鬼得難得光顧一下吧!
“如果我能飛起來該多好啊!我就立刻回到自己家裡了,那裡應該是溫暖和充滿了希望。”
我不由得暗自感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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