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由淺竟說:“就這個吧。”
“啊?”泰太一驚,之後連忙擺手,“不不不不,還是你想一個啊!”
“《與你的歌》……很好。原曲我也有想過名字,你的這首還是用你的名字。”
“由淺你是不是……”泰太小心翼翼地叫著他的名字,“不想幫我的歌取名了?”
“?”
“啊沒什麼……那就這樣定了!”
泰太雖然嘗試露出笑臉,但稍後又立即垮下來。他垂著頭,由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當他多半是同意了這個提議,繼續吃東西。
泰太也沒心情去問他想的名字究竟是什麼,反正和自己的新歌也沒關系,名字不一樣的話,今後劃清界限也方便——他心裡知道由淺不是這樣的人,但總歸要忍不住往最壞的情況想。與其說是不相信由淺,不如說是不相信自己。
吃完飯泰太已經想回家了,但還是跟著由淺往錄音室走,帶著與喜歡的人共處的欣喜與痛苦的煎熬。
由淺坐在鋼琴前試音,泰太託著下巴聽著,中間前者的手機響了一次,兩人都沒理會,對方鍥而不捨地打了第二次。泰太轉頭看了一眼由淺的手機,也不是有意,只是一眼就看到上面的來電人姓名,是白海。
由淺也停下來,過去拿桌面上的手機,接通電話。
泰太離的近,能大致聽到一點對話的內容,白海的聲音有些高,好像是幫了由淺什麼忙,正在邀功。由淺安靜地等他說完,“他本來就是替你擋槍。”
白海回了什麼“鹿仁嘉就是想整他好嗎”。
泰太聽到鹿仁嘉的名字心下一驚。
是和自己有關的事嗎——難免會這樣想。泰太掏出手機刷微博,眼睛卻盯著地面,豎起耳朵聽電話的內容,想知道他們在講的事情到底是什麼。
如果說是鹿仁嘉想整的人,泰太馬上能聯想到的就是江白歌下午說的話。
白海那邊又說了什麼,除了一開始的“邀功”,聲音都很輕,模模糊糊的聽不真切。結尾是總結性的一句話:“……後續我會繼續關注的。”由淺回了聲“好,謝謝”。
“謝謝”和“對不起”最近出現的頻率太高,泰太幾乎快無法理解它們本身存在的意義。由淺結束通話,轉頭問泰太:“累了嗎。”
泰太勉強笑了一下,“有點。”
“我稍後有約。先送你回家休息。”
泰太脫口而出:“跟白海嗎?”
由淺愣了一下,算是預設,問他:“一起嗎?”
泰太擺擺手,“我去很奇怪啊!我就不去了。”
他其實想說“幫我和白海說一聲謝謝”,但覺得這樣也很微妙,明明沒有聽清楚電話,和自己沒關系的話就顯得自以為是,真的有關系就變成偷聽,最後還是沒說。
由淺自然地拍了下他的頭,“嗯。你好好休息。”
泰太在樓下笑著送由淺離開,車剛掉頭臉上掛著的笑容就垮了下來。泰太輸密碼進樓,坐電梯回家。天黑得快,要開燈,他仰倒在沙發上,想下午送了三個小時又被扔在前臺的外賣,想匆匆被定了名字的歌,想由淺和白海的晚飯,想網上罵他的那些人說的話。
沒有一件事能讓人開心得起來。
以往他如此意志消沉的最長記錄是三天,這次竟然有要打破記錄的趨勢,已經可以被歸結為“特殊情況”。如果非要他發揮一點樂天的本能,只能慶幸他沒有活著的親人要與他一起承擔這份輿論壓力。
“算了,看看這些人是怎麼罵我的,開心開心吧。”
還能這樣自嘲讓泰太足夠佩服自己,果然只有負面情緒消化能力強的人才能做明星。
大號的微博提醒已經關了,所以剛登上小號就彈出通知提醒把泰太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自己小號被人扒出來什麼的,喘了口氣才點進通知頁面。
還是太太的煩惱發來的私信,兩個多小時前,也就是他和由淺吃晚飯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