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泰太還沒反應過來,轉頭看他,看到那張茫然的臉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蠢話。
“啊,不是,我在想事情所以……抱歉。”
“是你的歌,不必向我道歉。”
好像的確不大高興的樣子,泰太觀察由淺的表情,得出這樣的結論。
他小心翼翼詢問道:“要去吃飯嗎?”
“還不餓。”
由淺這樣答道,之後低下頭繼續寫譜子,好像是有了什麼新想法的樣子。泰太不能確定對方是真的沉迷作曲還是有些生氣,因為自己的不認真,無措地站在原地,垂著頭像個被體罰的學生。
片刻後由淺抬頭看他一眼,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握住他的手腕往下拽,拉著他坐在自己身旁的椅子上。
泰太還有些愣,猛然挺直了腰背,半晌才結結巴巴地問:“啊、是我擋到光了嗎?”
由淺握住他的一隻手。
熱度瞬間蔓延上臉,泰太的大腦開始停止工作,只剩下蒸汽火車的噴氣聲,彷彿他的頭頂就是冒煙的煙囪。
由淺問他:“你餓了?”
“不……其實沒有……”
這時他的手機響起來,他看了眼由淺又看了眼手機,慌慌張張地把手抽回來去接電話。
是外賣員打來的,聽到對方說自己是送外賣的,泰太還愣了一下,“我沒點啊”差點就要脫口而出,猛然想到自己來公司前的確在計程車上點了一單,肚子這時才做出反應,不合時宜地叫了綿長的一聲。
“……”
電話那邊的人又在催他,“喂喂,能聽見嗎,麻煩你來樓下取一下啊!”
泰太看了眼時間,“大哥你這單送了三個小時了??飯還能吃嗎??”
“哎不好意思啊,中間我餐被人偷了,電瓶車還沒電了,這不才補上嗎!”
“你放前臺吧……辛苦了。”
他也沒什麼力氣發脾氣了,沒等對方回就掛了電話,覺得自己最近估計是水星逆行,流年不利,不管做什麼都不大順。
“你中午沒吃飯。”
陳述句。從泰太的這通電話裡得出結論,由淺又拽他起來,拉他往外走。
泰太覺得自己從昨晚開始就完全搞不懂自己在做什麼、由淺又是在做什麼了,在這種情況下,他也只是被牽著走。
“去吃飯。”
等電梯的時候,由淺頭也沒回地解釋了一句。
“哦……好,但我其實真的不是很餓……”
其實能感覺到腹中空空,但沒什麼進食的慾望,大概是受情緒的影響。
由淺沒有回話。泰太心裡像打了結,他和由淺相握的那隻手像是懸崖邊的線。他很想就這樣一直握著,吊在懸崖邊,或許總有一天能得到爬上去的機會;但現在不行,太累了,像被白日裡的普羅米修斯,被烏鴉啄食內髒,煎熬。
他決定幹脆一點,要不就主動放手。
泰太從由淺的掌心掙脫開來。
“其實我記得昨天晚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