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分別不到三個小時,又再次和由淺見面。對方開車到他樓下,深夜,街上沒什麼人。泰太匆匆忙忙地收拾好自己,下樓坐進由淺的車裡。
泰太上車之後兩人都沒有說話。由淺沒有猶豫地往某個方向開,泰太也沒有問去哪。車載音響放著鋼琴曲,月光似水的那種舒緩樂曲。泰太靠在車窗上,想著自己可能只有這樣的夜晚才勉強自由。
好在旁邊的人是由淺。他轉頭看了一眼。
“去哪?”他終於問道。
“火鍋店。”
白海開的店——藝人開展副業不是什麼稀奇事,飲食行業還算賺錢,雖然大多明星店都只有定價名副其實,白海手下的幾家算是例外,食品等級、衛生標準都很高,有幾家店開在偏僻的衚衕裡,有種人間煙火的味道。
晚上白海給由淺發訊息,讓他看微博熱搜,又告訴他泰太前幾天嚷嚷過想吃火鍋。
在四川和重慶沒能吃到火鍋,給他留下了執念。
火鍋店沒什麼人,由淺還是要了包廂,服務員進門先開啟空調,冷風撲面而來,泰太被事情塞滿的大腦瞬間清醒些許。
泰太坐在由淺對面,坐下來剛想說什麼,就被由淺先開口打斷:“你吃,我不吃。”
“哦……好。晚上吃東西是不太好消化。”
“你也少吃一點。”
對著由淺的囑咐,泰太點頭回應,去看選單,在時蔬拼盤後認認真真地畫了勾,之後就開始瘋狂地點著肉類。
晚上明明吃過一頓,但到了這個時間還是覺得餓,成年男子的食量可以用幾斤肉來衡量,泰太屬於那種胃裡還穿了洞的。由淺託著下巴,手裡是服務員倒的溫水,連茶都不是,怕後半夜睡不著覺。
紅油味極具侵佔性,馬上就連剛洗過的衣服都從洗衣粉味變成辛香料,泰太吃著菜,滿嘴油,也忘記出來的目的究竟為何。吃到一半,他叫服務員進來,要點酒,轉頭問由淺:“喝嗎?”
由淺說好。
四瓶啤酒,不算多。泰太本來想就著瓶子喝,舉到一半又放下,找了兩個杯子,仔細倒進杯子裡,非要與由淺碰杯。後者倒是順從,沒說什麼話,吃火鍋這麼熱鬧的事變得如此沉默。
泰太問他:“你生我的氣嗎?”
由淺搖頭。
泰太像是跟他講,又像是自言自語,“認識我之後你好像還沒遇到什麼好事。”
酒才喝了兩杯,就像是醉了。由淺張口欲言,被泰太揮揮手製止,自己自顧自講下去。
“我以前也不是沒被黑過,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次我就是特別難受,像自己真做錯了什麼一樣。之前他們造謠我找槍手,造謠我染頭發、高中是混混,犯過案,公關部焦頭爛額,老闆罵我惹事,我都能理直氣壯地講,跟我沒關系,錯的人是他們,為什麼罵我?甚至那些你們說是情商低的發言,我也覺得沒錯,我是個做音樂的,販賣良好形象不假,為什麼要說假話?說謊難道不是卑劣的行為?”
由淺沉默地聽著。
“我不想說謊。”泰太重複著這句話,“這次我覺得是我的問題。”
“不是你的問題。”
“就是我的問題!你感覺不到嗎?我明明是在疏遠你啊!鏡頭騙不了人的,我又不會演戲,要說的話也不是他們做錯了什麼,只是看出了我有問題……”
由淺不再出聲,安靜地等待泰太把話說完,他大概能想到對方想說什麼,在這件事上他付出了相當充足的耐心,不急於一時。
泰太低著頭不敢看他,“是我的問題。”
<101nove.p。我不想聽見你和袁雅的緋聞,也不想看見別人都覺得你們是一對,更討厭的是以為你們在一起所以覺得別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