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他們又商討了一下後半年的工作計劃,江白歌詢問他有沒有拍戲的意向,泰太有些猶豫,雖然他覺得拍戲的確挺有趣,但他不確定自己的演技能否達到及格線,對不得對得起觀眾。江白歌遞了兩個本子給他,都是投資方邀請、比較普通的青春劇,一個是主演,一個是男二號,讓他先看看,年末開拍,並不著急定。
泰太答應她回去仔細看,笑嘻嘻地往公司的錄音室跑。
江白歌看著他的背影,長長地嘆了口氣。
泰太閉關三天,基本只吃外賣,經紀人和助理知道他的習慣,都不打擾。三天之後,泰太自己先聯絡好了製作團隊,定了下週末開始正式錄制,都定好了才去找由淺。
泰太在錄音室裡給由淺打電話,地上散落著一堆曲譜,上面字歪歪扭扭,有些連泰太本人都認不清。他聽著聽筒裡的“嘟嘟”聲,等待電流急促地碰擊,電話接通。
“你好。”
由淺疏離的聲音鑽入耳中,泰太下意識板直了腰背,手摸上自己的鼻子,有些害羞和窘迫,“啊,是我,泰太。”
“嗯。什麼事?”
“上次不是問你這週末有沒有時間嘛……有點事兒,能見個面嗎?”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再開口時有些遲疑:“袁雅的音樂會嘉賓出了點問題,我現在在上海。”
泰太這時腦袋反而動得快,馬上就明白他估計是在頂袁雅音樂會嘉賓的空缺,於是小心問道:“音樂會什麼時候結束啊?”
“下週末開場。最近都在準備。”
“啊……這樣啊。”
泰太心裡想著也太不湊巧,搶在由淺問話前接著說:“我沒什麼事!音樂會加油,幫我跟袁雅姐也說一聲!啊,經紀人叫我了,先掛啦!byebye~”
“你……”
泰太就當自己沒有聽見,迅速地結束通話電話。
他雙手抱頭,懊惱地哀鳴了一聲——明明可以實話實說,再約其他時間就好了,偏偏沒有勇氣,怕遭到拒絕,好像時間上的不合拍、袁雅音樂會的突發事件就是老天在告訴他:算了吧,不行的,註定如此。
地面上手稿的文字變成螞蟻啃噬他的大腦,立即就變成陌生天書。如果沒辦法合作,那麼之前的一切嘗試也都白費。但本來也就是他一個人的一廂情願,有這樣的結果不算意外。泰太從地上爬起來,接著去想新歌,他要補上這一首的空缺。
“上海啊……”
高鐵只要四個小時,實際上離的很近,想去的話是很容易的事情。明明決心要趕緊投入專輯的創作,腦袋裡就是不停地蹦出和由淺有關的事,要去嗎?不去看看嗎?他搖搖頭,把這些想法甩出去。
不要去做電燈泡了。
下一秒變成:由淺和袁雅只是朋友。
再下一秒是:誰也沒有規定朋友不能發展成情侶。
——於是他彷彿想明白了什麼一般,覺得自己之前的安心天真又可笑。
他知道自己就算在這裡絞盡腦汁一下午也沒辦法想出什麼不錯的旋律,幹脆抓著手機下樓打車往足球場跑。
泰太上高中的時候還是校足球隊的成員,跟著參加過幾次比賽,足球是他除了音樂之外最大的愛好,體育老師和音樂老師經常爭風吃醋,班主任則對這兩個老師都不友好,覺得他不務正業,業餘愛好耽誤了學習成績。高中參加演出的時候被星探發現,泰太高中畢業之後就直接進了娛樂公司當練習生,沒有上大學。
出道之後他被人黑實力、黑學歷、黑長相……每次覺得難過就來足球場踢一會兒球,覺得學生時還是太無憂無慮了,縱使有老師追在後面催他補考,也還是覺得開心。而他現在唯一能跟過去時光接軌的活動就只剩下足球,音樂變成了事業,參雜了更多繁複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