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忙向警察求助, “同志,你們要幫我作證啊,我不是她說的那個意思,我完全無限忠誠於領袖他老人家啊。”
警察沒理她,看來這件事沒有想象中一樣簡單,直指核心,“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來到這裡, 又怎麼孤男寡女這麼晚了在一起這麼親近?”
程伯紹把目光從樊香身上移開,掏出自己的證件給警察看了, “同志, 我是煤炭勘測設計院的工程師,也是今年的燕京市勞動模範。她是我的老婆,今天帶著孩子來看我,我們住的地方不夠,所以才來招待所開了房間。”
樊香拿出了她的介紹信和程伯紹寫給她的第一封信, 一本正經地說:“要時刻不忘學習領袖思想, 我和我愛人都覺得領袖思想常學常新, 剛才就在這裡進行再學習的。”
開個招待所房間來進行再學習,這是騙鬼呢。服務員心裡在想, 卻不敢說什麼了,希望警察同志不要被她騙過。
警察接過了她的介紹信和家書,看後還給她點點頭,“你來自清水縣,那個寫了蘑菇人工種植技術書的樊香是不是你?”
樊香點點頭, 沒想到連燕京的同志都知道她了,這算不算名聞天下了?
警察一下子變得和藹起來,“我老家也是雲中省的,你那本書非常有用,解決了不少問題啊。”
往年這時是最難過的時候,青黃不節,今年家裡人來信說這一段都沒怎麼餓肚子,全靠有蘑菇頂著呢。對於把技術貢獻出來的樊香,是充滿了好感。
說完,他對服務員說:“連樊香同志這樣的人都不能相信她的忠誠,我們還相信什麼人?下次不要疑神疑鬼,帶著有色眼鏡去看人。”
把證件還給樊香,還沖她敬了個禮,“樊香同志,祝您和您愛人在燕京生活愉快,學習領袖思想再有進步!”然後給了樊香一個別有意味的笑,走了。
程伯紹心裡是又喜又酸,原來介紹的時候,都會說樊香是他愛人,現在反過來了,他變成了那個背後的人,是樊香的愛人。
樊香讓程伯紹看她寫的小叮當有沒有錯字,她隨著他們出來,拉著服務員問住房情況,什麼早上帶不帶早餐啊,衛生間在什麼地方,要灌熱水去哪裡,消磨著時間。
剛才樊香說的話嚇著了那個服務員,這次她有問必答,只求眼前這個女人能放過她,別給她戴上一頂嚇人的高帽。
心裡卻在想,沒有結婚證她就不認,一男一女來招待所訂一個房間,她就不信會沒有姦情,看他們晚上同不同房,如果勾搭在一起,對不起,到時別怪她不客氣。
等警察走得看不見了,樊香忽然說:“牆上怎麼有個大蜘蛛?晚上跑到房間裡怎麼辦?”
服務員扭頭去看,樊香掏出防狼噴劑噴了她一下,服務員軟綿綿地倒了下去,樊香還好心扶了她一下,免得摔得狠了,萬一摔死就麻煩了。
打攪人夫妻生活是要有報應的,她只想讓這個服務員受一點兒懲罰,不想讓人死去。
讓這個服務員躺在地上,她下到一樓前臺慌張地說:“你們那個服務員暈倒了。”
年輕服務員跟她上來,就看到正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老服務員,忙問:“丁師傅怎麼回事?”
樊香裝著完全不知所措,“我正問她住在這裡的一些情況時,看到一隻蜘蛛指給看,轉頭就見她暈倒,我還接了她一下,不然非得摔壞不可。”
“那你麻煩看一下啊,我去叫人救她!”年輕服務員慌裡慌張出去了。
程伯紹出來看見她守在服務員身邊,還是那個帶人來捉姦的服務員,“樊香,你心真是太軟了。”
“其實是我把她迷暈的。”樊香忽然想看看程伯紹反應。
程伯紹站在她身邊,低頭悄聲說:“哈哈,原來你也這樣想。其實她帶人闖進屋的時候,我腦子裡有個想法,恨不得把她弄暈算了,沒想到成了事實。能說我們不虧是夫妻麼,連想法都一樣麼。”
樊香:“……”真是我把她暈的,不過程伯紹只當她在開玩笑。
他撥出的氣息打在耳朵上,樊香覺得耳朵熱乎乎、麻酥酥的,直接麻到了心裡去,心髒不受控制地急速跳了起來。
這種感覺陌生又奇怪,她想離程伯紹稍遠些,身子一動,卻又忍不住想再靠近些,大腦如果是計算機,估計立馬被她這樣的想法給弄宕機了,好在人腦容錯能力超級強大,她只是趔趄了下,向一邊歪去。
程伯紹就眼看著口邊的那個耳朵從半透明忽然變得微微發紅。樊香這是害羞了嗎,真想好好啃一口,要慢慢地,一點點地品嘗。
啃還不行,就像他小時候吃的糖果一樣,不捨得一下子吃完,要很小口小口地咬,再含在嘴裡唆才行。
面前還有一個暈迷的人呢,自己怎麼能這樣想呢?你的革命意志去哪裡了?程伯紹唾棄自己。
可能是兩人站得太近了,他也想著要稍動動,就看到樊香身子一歪,身體比大腦反應快,伸手接住了她。
年輕服務員帶人上來的時候,就看到原來站在丁師傅身邊的那個女人依在一個男人的懷裡,姿態親密。
丁師傅眼光如矩,這一對男女果然有問題!眾目睽睽之下,竟然毫不避諱。不過,警察同志都說沒問題了,人家就是沒領結婚證的夫妻。
都這把年紀的夫妻了,還這麼好,好羨慕那個女人……
她看了兩人一眼,“同志,幫忙來抬抬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