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糧食特別緊張的時候, 大家被要求大力發展小球藻,說它營養特別豐富,充滿了多種人體需要的營養成分。有了它,少吃糧食不成問題,每家還分了一個杯子那麼大一團。
餓著肚子的人們每家每戶都用盆裝上水養它,有人為了給它增加肥料,還把自己的尿液加入水裡, 試圖讓它長得更茂盛。
沒有了也沒關系,大家後來發現這東西很多池塘或者水域都會長, 其實就是死水裡的綠藻, 從那裡撈一些再自家養起來就是。
那玩意吃起來滑滑膩膩,一股東西放壞了的味道混合著淤泥的臭味, 不是餓得受不了的人,誰也吃不下去。
後來,大家發現它根本不頂餓, 反而因為不幹淨吃了之後得病的人很多,才不再提這回事。
聽到嚴秘書這麼問,嚴主任忙搖搖頭, 又意識到對方看不到, “花菇是一種菌類, 即也是一種特殊的蘑菇, 因為傘蓋部位裂開像花紋一樣,樊香稱它為花菇。”
嚴主任把情況簡單彙報後說:“現在樊香把具體的培育過程寫成了文字,配上照片準備出書。我想向首長彙報下, 透過出版社出版還是我們先內部出版?”
“這事我向首長彙報後回複你。”
嚴主任並沒走開,他在屋內走來走去,也不知道首長會如何選擇。透過出版社公開發行是針對全國,內部出版就只是雲中省內部先用並限定使用人員。
他並沒有等多久,電話鈴聲響了起來,嚴主任飛一般到了電話前拿了起來,“您好,嚴洪波。”
“嚴主任,首長讓你帶著樊香,書及蘑菇、花菇樣品來省城,他要親自接見你們。時間就安排在後天的上午11點10分,能趕得到嗎?”
“保證完成任務!”嚴主任當然滿口答應。放下電話,他用力在室內做了幾個俯臥撐,才把那股興奮的心情壓下去。
雖然他們清水縣是省直轄市,可那是因為在抗戰打鬼子時山區這裡是一個據點,戰略位置較為重要,後來又大挖防空洞,其他方面可就沒什麼能提得起來的事。
等樊香知道後有些懵,就這一點的事,首長就要接見她?會問她什麼呢?或者對她現在的生活有影響嗎?
這些都要見到的時候才能明白,樊香提前想了想首長見她時可能要問的問題,她自己給了答案,就把這事放在了一邊。
不過要去省城是好事,正好是個機會去那裡讓花朵兒蒐集資訊,相信那裡能收集到的東西肯定比縣城多。想到楊店員說過的話,她準備去書店找她。
路過郵局時去問了下,竟然有程伯紹的信,樊香收了之後心想,她正想寫信告訴他孩子們的事呢,結果就收到了信,這可真不錯。
到了書店後發現楊店員卻不在。
“她什麼時候回來?”樊香原來想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去省城,介紹信寫得早了怕不合適,其實真應該上次就讓楊店員先寫一個拿著有備無患了。
另一個店員聽過樊香的報告,認出她,把她拉到一邊說:“她受傷了,這幾天都沒上班。”
“她怎麼了?嚴重嗎?”樊香吃了一驚,她對楊店員挺有好感的,不是她,她上次也沒可能進入那間封閉的倉庫,也就沒那麼容易換到那麼多積分啊。
“還不被她家那個沒良心的打的!”
“怎麼回事?小楊不是要離婚的嗎?”
那位店員被這話一激,“就是因為離婚這事,薛嶺上次不知為啥告發小楊,小楊一怒之下要離婚。你知道,薛嶺本來算是入贅的,要離婚他就得從小楊家房子裡搬走,他不幹了,就說小楊敢和他離婚,他非打得她不能起床不行。”
樊香覺得這與自己也有些關系,如果不是她請楊店員幫她看被封禁的書,薛嶺不會想著告發她,兩人可能還走不到離婚的份上。
她找花朵兒換了1斤糖,按那個店員說的地方去找楊店員。發現楊店員家竟然是少有的一溜四間青磚瓦屋,和她現在住的差不多。
剛走到院子口,就聽到一聲暴喝,“薛嶺,你給我滾出我的屋子!”
“你讓我滾?楊虹,本來我還想看到囡囡的面子上不計較你說離婚的事。現在你既然都讓我滾了,這個房子你要分我一半,不然我是不會走的。”
“分你一半?這不可能!這是我祖上留下的房子,我要完整地留給囡囡!”
“不可能?我看你是敬酒不吃不罰酒,打得少了,打得多了你就會同意!”
樊香聽到一陣拉扯聲。只聽到楊店員忿怒地叫:“薛嶺,你真是禽獸不如!留給孩子的財産你也要!”
“楊虹,我覺得自己對你真是太和善了,才讓你打發叫花似的!”
這個渣男!樊香聽得心頭火起,直接推門進去。
過來她發現楊店員的臉一片紅紫,薛嶺還正朝上面繼續打。她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別說,原主一直進行重體力勞動,手臂還是有一把力氣的,拉得薛嶺踉踉蹌蹌退到一邊,差點摔倒!
又是她!
薛嶺看到樊香眼睛都有些紅了,不是這個女人,他至於被公安局裡的李幹部訓得孫子似的嗎?
要不是他被訓心情不好,也不至於在工作中出了點小紕漏,被迫進行自我檢討,丟人現眼。
想到這裡,他恨不得揍樊香一頓,讓她像楊虹一樣臉上開花,可他也透過那件事知道了,樊香是先進,連公安局裡的領導都認識,不是好惹的,最起碼不是他能惹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