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紹很快被叫來了,小彭及小陳又拿起槍去其他地方巡邏。
鄭紅梅看到程小紹兩眼充滿希冀, 帶點兒撒嬌說:“小紹, 我腿疼死了。”趕快帶她去看腿啊。剛才那幾個人那麼嚴肅, 她都沒敢吭聲說她腿疼, 就被怕人說是自作自受。
程小紹沒理她的話,反而責問她,“你不是說你媽家有事, 要回去住一晚的嗎?怎麼來了這裡?”
程青山咳了一聲, 這時候不是追究為什麼來這裡的時候, 他把情況告訴了程小紹,“小紹,你看這怎麼辦?”
“青山哥、大嫂, 紅梅她只是一時糊塗……”程小紹有些說不下去, 可這是自己老婆, 不能真看著她安上個小偷的名聲,那樣的話孩子怎麼辦?作為一個賊的丈夫,他也會受到影響。
這事還是要著落在樊香身上, 如果她不追究,說是她讓紅梅來的, 就沒什麼問題了, 頓了下他道:“大嫂, 本來是一家人,一筆寫不出兩個程字,麻煩你不要讓她背上壞名聲。你有什麼要求, 只管提。”
“對啊,都是一家人,我拿點兒蘑菇算什麼?”鄭紅梅只聽到了這個,眼睛一亮。
“你閉嘴!”
鄭紅梅本來有些心虛,被程小紹這從來未有的嚴厲面孔一吼,真不敢吭聲了。
程小紹沒想到鄭紅梅這麼蠢,他說一家人只是為了打同情牌,可不是讓鄭紅梅覺得一家人拿了東西沒問題的。如果是原來的樊香,這可能沒有問題,可程小紹透過這幾件事知道了,現在的樊香可不會這麼認為。
樊香真當鄭紅梅是一家人的話,早在一開始就可以說是意外,把鄭紅梅送回家,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可她現在讓民兵去叫他過來卻不說話,還把程青山叫了過來,擺明有其他想法。
可誰讓鄭紅梅這麼笨被捉個現行呢,他不得不從樊香的角度去考慮這個事的解決方法。
心裡卻禁不住想,如果沒分家就好了,那就真是一家人,有什麼好處他們也跟著沾光。可惜他當時聽從老婆的慫恿,也默許了父母的行為,現在只能眼睜睜看著大嫂的日子蒸蒸日上。
樊香本來就沒準備給鄭紅梅安上偷竊的罪名,程小紹那一筆寫不出兩個程字的說法沒有錯。
把鄭紅梅打成壞分子,雖然一時痛快,且不說程伯紹知道後心裡會不會覺得她過分,有這樣一個親嬸嬸,在這個講究根正苗紅的年代,誰知道對程愛華幾個會有什麼影響。
她要做的,就是抓住鄭紅梅的把柄,讓那一家以後不敢再找事,各安其事罷了。
如今,聽程小紹這麼說,她就說出了自己的打算,“讓鄭紅梅寫個悔過書,我也好對你大哥有個交待,此事就不再追究。”
“為什麼我要寫悔過書?大嫂,枉我還叫你大嫂,就這一點兒蘑菇,值不了幾塊錢,你就一點兒情義也不講了嗎?”
鄭紅梅一聽惱了,有了悔過書,豈不是把柄送到了樊香手裡。原來她說什麼,樊香就做什麼,現在反而要向樊香低頭,心裡特別扭不過來勁。
樊香都懶得和她說話,直接看向了程小紹。
這時候交好李紅的效果出來了,李紅以為樊香為難,說道:“這個蘑菇並不是普通的蘑菇,正是以這個窖洞的條件,樊香人工種植蘑菇成功,這是我們培育蘑菇的一個基地呢。縣裡嚴主任還來看了呢,說樊香做得好。”
看老婆還認不清情況,程小紹也不想和鄭紅梅說那麼多,他直接問:“你的腿還要不要治?你寫了悔過書,我回頭找人給你去治腿,不寫你就呆在這裡吧。”
“你……”還想反對的鄭紅梅一看程小紹的臉色,從兩人相處這麼多年的情況看,他說得是真的,他真的會把自己扔在這裡,不由低下了頭,“我寫。”
樊香去了裡屋,從花朵兒那裡找了紙和筆出來遞給了鄭紅梅。鄭紅梅眼睛紅紅的寫下了事情經過。
樊香接過一看,她輕描淡寫,寫成好奇蘑菇的生長才進了窖洞,笑了一聲,接過來撕了,不顧鄭紅梅難看的臉色,說:“我來說,你來寫!”
樊香這次可沒有跟鄭紅梅客氣,標題那裡讓鄭紅梅寫上認罪書三字。
原來自己一直看不起樊香,讓她幹什麼她幹什麼,連程伯紹給她的錢,程老頭兩口子一要就乖乖雙手交上。
沒想到這次她不但在樊香這裡丟了個大臉,還得自己親手寫上罪證,鄭紅梅一口氣上不來,暈了過去。
原來還想著樊香看在他一直配合的臉子上,看在大哥面子上會走過過場算了,程小紹沒想到樊香真這麼不講情面,臉色有些不好,“大嫂,總是一家人,紅梅現在暈了,我先帶她去看看醫生吧。”
暈了就以為這事能過去?得看她願意不願意放過。樊香笑笑,“如果不是一家人,我就報告縣裡革委會了,嚴主任很重視蘑菇及新菌種的培育,不然也不會把我及孩子戶口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