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 有人走到她面前小聲問:“有面粉嗎?”樊香點點頭,壓著嗓子裝著沙啞聲音說:“兩毛錢一袋。”她假裝從懷裡,其實是從花朵那裡換了一斤麵粉掏了出來。
那人點點頭, 接過麵粉看過, 又捏了一撮嘗了嘗, 遞過來兩毛錢問:“你有多少, 我全要了!”
樊香當然不能說你一個人吃不下, 只問:“你要多少?”
“20斤?”可能他也覺得不會有20斤那麼多,改口道,“10斤有嗎?”
“20斤我沒帶那麼多。”
“10斤也行。”那人明顯有些激動, 都沒顧上捏著嗓子,能聽出來聲音還比較年輕。
樊香假裝去了一邊拿, 然後帶著10袋麵粉過來。那人還挺細致,一袋一袋都開啟看了,還捏一點嘗了嘗,遞過來兩元錢。
既然能要這麼多的麵粉, 可真是有錢人, 樊香覺得重點還是要放在糖上,一斤糖頂好幾斤麵粉了, 問:“要糖嗎?”
“要!要!”樊香又賣給這個人5斤糖, 收入4塊錢。
“我今天帶的錢不多, 不過還想要麵粉及糖,明天你還來嗎?和今天一樣的份量。”走之前那人問。
和人接觸得越少風險越小,有人大量要這是最好的, 免得她一個個去問,樊香點點頭。
這個人走之後,斷斷續續有人來找,樊香又賣出了4塊錢,看天色已經有點發白,人影不再是朦朧一片,她騎起腳踏車走了。
騎了一段距離,看周圍沒人,她讓花朵把蘑菇簍取了出來,先包了兩小包小的,把其他的綁在腳踏車上去找了劉新珍。
“這麼多蘑菇!”劉新珍很驚奇。
“你看你要得完嗎?”
“沒問題。”
蘑菇一共20斤,劉新珍按一斤1毛收的,又得了2塊錢。隨後,樊香把那兩小兜蘑菇送給了劉新珍,“一兜是你的,一兜麻煩你交給李社長嘗嘗味。”
劉新珍不好意思,樊香說:“我自己種的,收下吧。”
第二天在黑市樊香又賣了8塊錢,不知道是否收了東西的原因,樊香覺得李社長對她更熱情了。
第三天在黑市她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她原來在末世做衣服都是一眼就能看出別人穿衣的尺寸,想了下這個尺寸是林大哥的。林大哥穿著一件破舊的棉襖,正和一個人交易什麼。
沒想到這麼容易就遇上了熟人,樊香沒有上前,反而走到離林大哥最遠的地方,賣了一些東西後就悄悄離開了。
剪裁社這邊,一般在這裡做衣服的人直接就去找自己熟悉的剪裁師傅,樊香這裡很是冷清。除非是原來沒在裁縫社做過衣服的人,來了之後看到樊香,認出她是作報告的縣先進,才會和她聊了之後讓她裁剪。
不過這樣的人是少數,樊香還是很閑,閑得找了一本領袖的書來看。這樣閑下去,說不定連她在生産隊的收入也比不上。
不過樊香並不擔心,她最開始做防護服的時候,因為年輕不被人信任,但衣服效果出來後,慢慢越來越多的人去找她。等她名氣越來越大的時候,想讓她做一件防護服要預約,還不一定約得上。
裡面一個車工打趣她,“你這不虧是縣裡先進,剪裁衣服期間還不忘了學習領袖思想。”
“我們要把領袖思想融進血液裡嘛。”樊香隨口回了她一句。
大家嘻笑中,陳曉芬問她:“樊香,你現在有空嗎?”
樊香放下她手裡領袖文集,意思是說沒問題。
陳曉芬露出笑臉,“那能不能告訴我這線衣要起多少針?織什麼花紋合適?”
樊香看了她拿出的白線,和一般毛線的蓬鬆柔軟不一樣,陳曉芬拿出的線卷卷的,彈性也沒一般毛線好。
她有些好奇,“這是什麼線?”
這個年代,誰家能領勞保可是讓人羨慕的事。陳曉芬有些自豪地說:“是我把我家那位工廠發的勞保線手套拆出來的線,想著給他織件線衣。”
“那你最好把線用熱水燙下,線才平展,不然織出的線衣不平整。”
問了陳曉芬愛人的尺寸後,樊香告訴她開頭要起多少針,“最下面的邊兒不用說,肯定要一針正一針反的,這樣線衣邊不會卷。”
“起頭的時候最好直接起成一針正一針反,織出來邊才好看。不過這個線因為織過一次,彈性沒有最開始的時候好,織花紋的話織起來後會很硬,除了邊兒,其他地方最好織成平針。”
“什麼花紋也不能織嗎?”陳曉芬有些遺憾,“還想著織個好看一點兒,特別一點的。”
樊香想了下,“要不前面通體上下你織兩個粗麻花,到中部的時候兩個麻花交叉一下,其他地方還織成平針,出來後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