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好,小公子從哪裡來,要到誰家去,吃蘿蔔不,吃白菜不?”老頭看到恍若仙人的俊美小公子笑眯眯地看著自己,還行了他活了這一大輩子才收到的第一個禮,激動地有點語無倫次。
“到您家去呀,老人家,我可不吃蘿蔔,也不吃白菜,我要吃雞吃魚”,顧嶽看著老頭的樣子,突然覺得很是親切,便順便定下了今晚在哪裡投宿的問題。
“快快有請,快快有請”,老頭激動地紅光滿面,也沒時間去想這到底是哪輩的親戚的哪個旁枝發達了,出了這麼只富貴的鳳凰,只是雄糾糾氣昂昂地領著眾人,來到了村子最邊上的一座籬笆小院。
“小花,快,殺雞宰魚,有客來”,老頭一進門,便朝屋內大喊道。
一個濃眉大眼的姑娘呼地從屋內竄出來,手裡還握著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揚著一幅大嗓門,高聲回道:“來咧,我正在剁那隻袍子呢,爹,客人在哪、、、”,姑娘站定,抬起頭,在看到最前邊的兩位客人時,直接直了眼,大菜刀咣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喲,姑娘,我們好口福呀,竟然有袍子肉吃”,顧嶽看著驚地兩道濃眉都要擠在一起的姑娘,實在是下不去眼,忙出聲,讓她回歸正常。
“哎呀我的親娘咧,我還以為今天捉了這只傻袍子,它家親戚變成人,找上門來了呢,這兩位公子,長得可真不像人”,小花姑娘快人快語地對兩人的長相作出了評價。
長得不像人的兩位公子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哎呀,貴人,快上屋呀,您這細皮嫩肉的,別凍裂了”,小花姑娘撿起菜刀,拿在手裡擺著,熱情地招呼著兩位公子。
顧嶽瞅了眼她手裡的刀,很識時務地一閃身,便進了屋。
屋子正中央吊著一口大鍋,裡邊翻滾著熱情的小浪花,幾塊大肉塊已經被煮得粉白,散發出一陣濃鬱的肉香。
“老人家,不用殺雞宰魚了,今晚咱們就吃袍子肉”,顧嶽圍著大鍋轉了一圈,對今晚的夥食,很是滿意。
“哎喲,那哪行呢,我今天剛抓了一隻山雞,小花,快去殺掉,燉上,別忘了放點猴頭茹啊”,老頭不滿地看了眼這個小公子,很有氣勢地指揮著自家閨女去忙活。
看到屋子正面的牆壁上掛著一張虎皮,顧嶽猜測,這老頭,應該是一個獵戶,便笑了笑,又親切地問道:“老人家,今年山上,可還收成?”
但這自以為還算接地氣的話,卻引來了老頭的不滿,只見他用老丈人看女婿的目光看過來,很是親切地斥責道:“還一口一個老人家,是不是該改改口了?你應該叫我什麼?”
“叫,叫什麼?”顧嶽一臉懵地望過去。
“還跟我裝是吧,我剛才突然記起來了,小花在娘肚子裡的時候,我曾經救過一個公子和他的夫人,當時那位夫人身懷六甲,在我家藏了大半年,非要報答這救命之恩,要與我家小花指腹為婚,看年齡,差不多就是你了,哎,女婿呀,你父母可還好,那天我打獵回來,便不見了你父母,這些年也沒一點訊息,我還掛念著呢,哎,真是老天開眼呀,保我女婿一家平安呀”老頭兩手合十,喃喃地拜謝蒼天。
顧嶽驚恐地望向霍光,眼神很是無助。
“老人家,您救的那位公子,姓什麼?”霍光忙遞過來一個有我呢的眼神,安慰了一下小皇帝,又轉向老頭,很是平知地問道。
“姓劉”,老頭肯定地回答。
霍光回頭,驚恐地望向顧嶽,眼神中滿是兇殘的戲謔。
顧嶽卻倒鎮靜下來,作為一個後來人,他與霍光不同,這個老頭口中逃命的姓劉的貴人,確實有一個孩子,霍光不知道,但顧嶽是知道的,他叫劉病已,即後來的劉詢,滅了霍家滿門的漢宣帝。
“你家小花的名字是誰起的,她的大名叫什麼?”顧嶽恢複平靜,淡淡地問。
老頭卻很是興奮,他摸著鬍子,滿意地看著顧嶽,笑呵呵地說道:“女婿啊,你跟你父母還真像,他們也是嫌小花這個名字太過隨意,便幫著起了一個貴氣的名字,叫平君”。
“老人家可是姓許?”顧嶽笑著問。
老頭瞭然地點點頭,看著這個對自家很是瞭解的年輕人,這肯定聽他父母說的啊,自己這大閨女,怪不得算命的說有著潑天的富貴命。
“你說的劉姓公子,是我一個遠房親戚,他家那個孩子,就住在長安城五花兒街上,叫劉病已,你們可收拾一下,去投靠他,我只是給劉公子帶個信,明日還要去南地進貨的”,顧嶽據實情,編瞎話。
“啊,是這樣啊,那位公子,長相啥樣,比你如何?”老頭顯然有點意外,看著這個打心眼裡喜歡的小準女婿,用一個操碎了心的老父親語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