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動了動身體發現身上是幹淨的,想到是明淨幫她清洗過了,白蓮的臉再一次紅了,她起身想要穿衣服,可發現昨天的衣服不見了,床頭放著一件素白底繡綠萼梅衫襦。
白蓮拿過衣服往身上比量,她心裡好笑,這是明淨第二次為她買衣服,不知道這一次去成衣館買姑娘的衣服他又要如何窘迫了。
穿好衣服,白蓮下了床,她本來就腿腳不便,昨晚又諸多勞累,初一下床竟沒有站穩,搖搖欲墜,扶床而立許久才緩過勁兒來。
她立於床邊,一頭青絲散落在身後,纖纖身形嫋娜非常,行動時體態風流,那殘缺的右腿是美中不足的存在,卻讓她愈加惹人憐惜。
白蓮這一世的容貌與她本身的樣子並無二致,她美的令人心醉,一雙眼睛氤氳著春日山巒霧氣亦或是潺潺的流水,她含著霧氣的眼神看著你時,你的心也跟著軟了痛了。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1)
靳時關說見到白蓮就有了一種遺憾,這種遺憾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像是人們對世間一切美好的事物的遺憾,美好的總是轉瞬即逝的,又像是因為留不住春日而因此傷情悲春,於是見過她的男子總是深深的被她迷住,想要擁有她又總有一種即將失去的惶恐,遂生出要將她私藏的心。
白蓮一步一步的挪到了桌前,明淨走時幫她端來了熱粥和小菜,白蓮坐下來拿過粥嘗了一嘗,只覺軟糯可口,溫度適中,她不自覺的把一碗粥都喝完了。
吃完飯她坐到窗邊看著窗外凝神,她無法不去想她與明淨的關系,想到當初自己把明淨愛上她以後的舉動當作好戲來看,她面露苦笑,這算是報應嗎?
是拋棄她回到南山寺當他的明淨大師,還是為她舍棄南山寺的一切?白蓮揣揣不安著,天堂與地獄全在明淨的一念之間,全然由不得她自己,白蓮甚至有些痛恨明淨,可她最恨的是她自己,恨自己愛的太過痴迷,執迷不悟。
可是,情這種東西向來不由己,哪得你說愛就愛說不愛就不愛?執迷不悟的是情,生死不顧的是情,如鯁在喉的也是情。
如能說不愛就不愛,世間怎會恁多痴情人,傷情人?
此時靳時關與明淨又一次來到紅藥山莊,經過昨晚的事情,紅藥山莊戒備森嚴,到處都有巡邏站崗的家丁,但靳時關和明淨都是武功高強之輩,輕而易舉的躲過巡邏。
因來時的路上商量過,從何夫人與貼身丫頭的對話來看,路公子的死與何夫人有說不出的關系,極有可能是何夫人下的手,所以他二人直奔何夫人的院子,何夫人是正房夫人,她的院子位於後院的正中央,靳時關和明淨並未費力的來到何夫人的正院。
何夫人用毒的功夫很厲害,連明淨都了中招,雖然是在保護白蓮的情況下,但也足夠讓人頭疼,所以靳時關和明淨決定先略過何夫人,從別處下手。
想要知道何夫人和路公子的關系除了何夫人還有一個人,那就是何夫人的貼身丫頭喬兒,從她與何夫人的交談中可以看出她顯然是知道事情的始末,從她下手再合適不過。
“喬兒姐姐,今天你不當值,快快休息去吧,夫人那裡我們會盡力伺候的。”一個清秀的小丫頭一臉討好地對喬兒說。
喬兒心裡鄙夷面上卻溫和,“小蹄子,你可要好好伺候夫人,夫人晚上起夜可要小心著,別睡著了。”想要討好夫人取代她,下輩子吧。
長相清秀的小丫頭連連答應,喬兒這才揉了揉肩,回了自己的房間,喬兒是夫人身邊的大丫頭,夫人也倚重她,所以她有自己的屋子,不需要和別的丫頭住一起,這倒方便了靳時關與明淨。
喬兒一進屋剛要關門,險些叫出聲來,等她回過神欲要叫嚷,卻被一個男人捂住了嘴巴。
“唔……唔”喬兒奮力掙紮,卻像螞蟻撼樹般白費力氣,等她累的沒了力氣,那束縛著她的人才開口。
只聽身後的男子說:“我現在放手你別叫喊?”
喬兒猛的點頭,靳時關松開捂住喬兒的手,剛一鬆開喬兒就要大叫,靳時關早有預料般的點住了喬兒的啞xue,喬兒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來,嚇得跌倒在地上,淚水瞬間爬滿了臉,連連後退。
這時她才發現,屋子裡還有一個光著頭的和尚打扮的俊美男人,而剛才捂著自己嘴的男人站在他的旁邊。
喬兒搖搖頭,嗚嗚的叫,可怎麼都說不出話。
靳時關不動,安慰她說:“你別害怕,我們來是想問你幾個問題,不會傷害你。”
也許是靳時關長得英俊瀟灑不像是壞人模樣,而明淨更是俊美非凡,讓喬兒不再像剛才那樣激動害怕,她漸漸停止了哭泣。
看喬兒不再哭的厲害,靳時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對地上的喬兒說,“姑娘還是起來說話吧。”又一想喬兒被自己點住了啞xue不能說話,又有些尷尬的笑笑。
喬兒慢慢站起來退後,滿臉戒備的看著兩個不速之客。